他现在可以做很多种反应。
比如向认识的人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或者按照他以往风格,大声质问裴雪郁昨天耍猴一样逗他是几个意思。
但实际上,他只会盯着雪郁的脸,看着那双小得不知道够不够他一个大的小手,嗓音紧得发干,你,你在闻什么
雪郁顺着他的视线看了眼自己手上的衣服,表情纯稚自然,根本意识不到自己拿着衣服闻的样子有多奇怪,他见何嘉林面色异样,就解释道:想换衣服,但是这件衣服有点味道,就闻了下。
何嘉林紧盯着他,道:那是我的。
雪郁:?
这里的衣服我穿不下,每次来这里我都带着自己的衣服,我刚脱下来挂在那的,等人过来洗。
他见雪郁表情呆了瞬,继续道:上面有我的名字。
雪郁愣了愣,为了验证何嘉林说的是不是真的,他把衣服翻过来,往过一扫,果然在靠近胸口的地方看见三个用针线绣上去的黑字,他刚刚都没注意看。
浓密的睫毛小小翘了一下,他脸上不见羞意,不就是闻了闻,那有什么。
相较于他,何嘉林反应就比较怪,动作僵硬地侧了侧眼,满脑子都是刚刚裴雪郁拿着他衣服、翘着腰闻他衣服的样子,心里止不住想,他的衣服会不会沾上裴雪郁的味。
雪郁已经把衣服放下,看何嘉林还梗在那里,以为他很介意这件事,微抿唇道:你要闻回来吗?
何嘉林稀里糊涂的,压根没听清他说了什么,迟缓地反应了几秒,才说:什么?
雪郁精致白净的脸上平淡如常,举起一根纤细的手指,点了点某处,我的衣服在那,你闻回来,是不是就舒坦了?
脑子混沌的何嘉林像是理解不了什么意思,往他指的地方一看,看到一件素净的羽绒服两只叠在一起的袜子,还有裴雪郁为了方便脱袜子卷起裤脚、露出的粉白膝弯。
额角又是重重一跳。
怎么白成那样,他的脚。
雪郁朝他看了眼,看他一直不吭声,耐心有点耗尽了,不闻算了。
何嘉林表情傻着,不像是能沟通的样子,他唇齿含糊了瞬,反应过来时已经说出了个字:闻。
雪郁:他随口一说的。
走廊上有人经过,崔景屿嫌何嘉林这幅样子蠢得发麻,不动声色把门关上。把门一关,视线就没有了阻碍,他和眉目冰冷像淬了冰的谢青昀对上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