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郁不懂他在笑什么,被弄脏床是什么好笑的事吗?
陛下。
门口的御医等待良久,怕耽误事,终是唤了声,云康收起笑,朝他扫过来,那副样子才是他熟悉的万岁爷,阴寒森森,跺跺脚都能令朝廷胆颤的人物。
云康站起来让出位子,塌上的人软软地拉住他,有些畏怯道:为什么叫御医,我得病了?
只是出去了一趟,什么人都没碰,不会这么倒霉吧。
云康任由雪郁堪称粗鲁地拉着那件价值千金的衣服,目光在他白生生的脸上扫了一圈,伸手把他捧着的碗搁置到桌边,慢慢解释道:没有,你喝了那些杂碎制的东西,身体怕有影响,朕让御医看看。
御医胡子轻抖,诡异地从中听出安抚之意,他忙点头附和,弓肩耸背行至榻边,对长相殊丽的小鲛人开口道:烦劳把那只手递过来。
雪郁也担心自己身体有没有残留,万一再发作他脸都要丢没了,这么一想,他很听话地把手伸了出去。
那一看就是娇宠着的手,肤滑如绸,还有几绺青丝滑落,带起一阵沉香。
御医抚上雪郁的手腕,还没怎么,便察觉身旁耸立的男人微眯了下眼,似乎不太高兴。
把脉把脉,脉象反应心气盛衰,不碰手怎么能把出来,御医也是老油条了,见云康单是不虞并未阻止,便战战兢兢地凝起神,继续感知脉象。
许久,御医撤开操劳的手,侧过身对上神色沉晦的皇帝,一板一眼道:脉浮无力,这位小先生气血不足,患有轻微风寒,臣开几副药,不多时能好转。
云康眉目微展,嗯了声:没有别的了?
御医脸上露出犹疑之色,吞吐道:这个
云康登基时,身边的人遭过一次大洗牌,他用了七日排除异己,留下来的皆是对他效忠的,连同太医院也是,男人耐下性子:直说。
臣曾经翻阅过关于鲛人的史记,御医似有一瞬的顾虑,被这两字打消,掷地有声道,鲛人族以成人那年为分水岭,血液里会生出一种物质,有些有,有些没有。
若是有的,腕心会长出半个黄米大的红痣,此类鲛人被称为毒鲛,除去同类,其他物种只要近他们的身,轻则皮肉腐烂,重则化为血水。
御医下意识看了看床榻上的雪郁,见人表情愣愣,说话含蓄了些:臣见他年岁尚小,恐怕刚成年不久,这些天需要格外注意,如若腕心长出红痣,陛下要立即采取措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