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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康对谁都会笑,对间接杀害他母妃的皇帝也同样是笑脸相迎,一口一个尊敬的父皇,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皇帝从不给他好脸色,每次见他不是怒目圆睁,就是闭眼装睡。

    不是不想说话,而是说不出来,皇帝身强体壮,前几个月却忽然患了一场奇怪的病,那病让他口不能言、腿不能行,要终日躺在床上过活。

    有胆大的偷偷嚼舌根,说皇帝这是造杀孽造多了,报应来了,可能活不过下个月。

    又有人开始猜测,皇帝会更看中哪个皇子,民间开了赌坊,大部分押的是淑贵妃的小儿子,其他几位皇子的票均匀分布,唯独云康一票都没有。

    半月不到,皇帝薨逝,参与赌局的纷纷观望城中动静。

    他们左等右等,终于等来了遗诏的内容,遗诏上清清楚楚写着,皇帝要把位子传给云康。

    满城骇然。

    这一纸遗诏有两层作用,明面上是正常的传位,实际则是让皇帝忽然患病的真相浮出了水面,但没人敢提,因为帝王之争向来如此,有伤也有亡。

    云康的登基典礼一切从简,登基后他先给文武百官来了次洗牌,再是不听缘由,当廷斩了游说先帝罢免忠臣的几名狗官。

    俗语说有父必有其子,父有心理疾病,子也有。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云康对这个先帝打下来的大辛有多厌烦,他不想插手管大辛的事,也乐得见大辛走向灭亡。

    所以他即便在做了那样的梦下,也仍旧要去捕鲛人。

    这是对先帝的报复。

    看着自己争来的疆域毁在他手里,怕是在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宁。

    可我觉得陛下有时候也不想大辛灭亡,小徒弟嘟囔道,毕竟城中还有先皇后的家人,如若大辛灭亡,他们必定会流离失所。

    赵褚锡扶着船沿,冷颜道:这些事不该由你我议论,去,把船开到另一个方向。

    小徒弟依言:知道了,师父。

    船很快在小徒弟的操作下驶向了相反的方向,赵褚锡全神贯注仰视着天边,在申时过一刻,相叠的云层突然滚出一抹橙红渐变的光晕。

    赵褚锡耳朵一动,立即低头,不远处的海面上,一道浪把水劈成了两半,匀速朝船头滑来。

    船被水浪拍得左右晃了晃,赵褚锡忍住胃里的鼓胀,凝神冲小徒弟道:马上返回!

    小徒弟听出他语气的焦急,不敢懈怠,马上掌起了舵,幸运的是他们没把船开太远,在海面劈起更多浪之前,几人顺利登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