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郁和那绿豆一样的蛇类眼睛对视两眼,腿肚子软了软,他对这种动物天然恐惧,很努力忍了,眼眶仍是憋出红,可不可以不让它出来啊?
伦在那抹红上停留片刻,木木地低下头,宽大掌心遮在袖口,牢牢地堵住了蛇的路。
还让雪郁放心般,带着蹩脚汉语口音,一字一字艰难说:他出不来了。
确实从衣袖里出不来了,只不过从他衣摆下面爬出来了而已,缠着男人的大腿,扁小的头伸到半空,冲雪郁咝咝伸舌头,那个场面硬要说的话。
像看到感兴趣的小男生,忍不住来搭讪。
雪郁:
他实在受不了这样怪的人和蛇,也不懂为什么出来买个蛋糕就被堵在这里,咬着嘴里靠近下唇的肉,眼睛湿漉漉看着体型巨大的伦。
你是想吃这个蛋糕吗?他举起手里的奶油小蛋糕,除了这个,实在想不到这人拦住他到底有什么目的。
他以前也碰到过类似的局面。
被从来没见过的人拦住,问他买的东西多少钱、在哪里可以买。
他觉得伦应该也是对他的蛋糕感兴趣,只不过不好意思明说。
伦略怔然的目光,从雪郁的脸上,一寸寸挪到那块和他一样小的蛋糕上,嘴巴动了动,既没点头,也没说话。
不知道是真不好意思说,还是他学到的汉语词汇,不足够让他准确说出自己的想法。
那给你一块如果你觉得好吃,在后面的店就可以买。
雪郁把提的三个蛋糕分出去一个,本来还想把蛋糕的价位也一并告诉伦,但他突然看到不远处出现了一个男人,眉目斯文,抱着件不属于他体型的衣服。
于是伦刚接过那块还没他手大的蛋糕,就看见雪郁紧抿唇,迈着两条细直的腿匆匆走了。
对此时此刻的雪郁而言,见到燕觉深,比遇见一个身高两米衣服里藏着蛇的怪人,还要恐怖。
老婆。
燕觉深视力敏锐,几乎在雪郁要跑的那一刻,长腿迈了几步,几秒内跟上雪郁,手臂拢住那细窄润弹的一截腰,把人拉回自己怀里。
放开我,我要咬你了雪郁嘴巴红脸蛋子也红,不想在大街上被抱悬空,两条白腿颤颤巍巍地抖,手在男人脖子上抓了下。
只可惜他修剪圆润的指甲,还有刚足月小猫抓沙发般的力气,连留个红印都做不到。
燕觉深右手拎着雪郁的衣服,左手抱着雪郁,见他慢慢不扑腾了,才出声和他商量道:我可以放你下来,但你不许跑。
雪郁连连点头,等男人一让他脚掌挨地,他立刻言而无信,顶着红成番茄汤的脸转身走。
怕在路上被燕觉深抓住讨论艳照的事,雪郁走得很急,嘴巴都被迫分开,要细细地喘气来提供身体所需要的氧。
以至于他没看到蛋糕店和早餐粥店中间的小窄路里,有个叼着草的中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