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动作太快,雪郁只来得及缩住脖子,沾了水的指尖捉紧蘑菇根部。
过了有十多秒,脖子断裂的痛感迟迟没降临,他悄悄掀开眼睛,看到男人的脸。
拿回去。
什么?
眉梢细皱,宁尧看他眼眶红红的,收敛了下戾气,对他道:把刀拿回厨房,再把桌底下的捕猎夹和篮子拿出来。
雪郁脑袋钝了钝,半晌反应过来这是让他去拿工具准备去森林,也是暂时放过他的意思。
那也就说明,适当的卖乖对男人有用。
雪郁生怕宁尧会反悔,接过那把刀,连走带小跑进了木屋。
刚才宁尧的质疑不无道理,猎人的工具是有一定重量的,每一样都是铁质,雪郁可能连拉弩.箭都费劲,他抱着那一筐猎具,歪歪扭扭到了屋外。
宁尧撇过眼来。
他轻轻松松接过猎具单肩背着,朝右边的密林里走去,那副闲适轻巧的样子,和雪郁形成巨大对比。雪郁拎着空篮子,乖巧跟在他后面,两人一路无言。
走了有一段路,雪郁逐渐看到一些灌木丛,和一些野生蘑菇,他踌躇不定地看了眼前面还往前走的宁尧,不知道要不要停下来摘。
就在此时,宁尧听到有野兔窜过的声音,他摸上弓箭,我过去看看。
雪郁立刻点了点头,等男人走远,他就把篮子放在地上,在密集的蘑菇丛前蹲下,伸出手摘。
摘了两三个,他忽然看到身上的衣服。
呆了呆,他昨晚淋了一晚雨好像还没换衣服?
他拎起一点衣领嗅了嗅,感觉有一点味道了,也不知道宁尧有没有闻到。
雪郁脸慢慢烧起来,与此同时想到,他虽然逃过一命,今晚的去处却没有着落,也没有能吃的东西
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宁尧暂时收留他?
雪郁边想办法,手上动作还不停,一路蒙头摘。
不知不觉摘到了另一个猎人小屋前。
裴雪郁?
摘了半个篮子的蘑菇,雪郁突然听到后面草丛被踩,有人站在他身后,语气阴鸷地叫他。
那声音嘶哑至极,雪郁鸡皮疙瘩冒起了一胳膊,脑子全空了,他僵了僵,慢慢回过头。
视线对上眼前陌生高大的男人。
男人也穿着和宁尧一样的廉价布衣,长相却十分优越,至少是和这里格格不入的,眉骨深邃俊挺,唇形很薄,略带一丝痞气。
雪郁和他对望两眼,抿抿唇,开口道:你是谁?
男人原本的表情怒意和恨意交织,看上去恨不得上前掐住雪郁的脖子举起来让他窒息而死,听到这一声询问,脸色古怪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