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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仿佛要替雪郁回忆一般,一字一句冷冷道:当初你让你让你养的狗把我的车全砸了,又打了我三十鞭,把我泡到水里,第二天送去贫民窟。

    让我像狗一样活着。

    我每天都想让你死,可你现在居然敢全都忘了。

    胸腔冒出汹汹的火,宁尧想起这半年来的生活,不受控地抬起手,向雪郁那段纤细的脖颈伸去。

    现在的时机正好,没有烦人的苍蝇在旁边转,他能神不知鬼不觉杀死雪郁,谁也不会知道。

    这是他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为什么要管这小皇子失没失忆?

    宁尧眼睛微红,手背暴起的青筋在动,转眼已经把手伸到雪郁的身前。

    手背忽然覆上软绵绵的触感。

    雪郁眼睫颤巍巍地握住宁尧的手,仿佛察觉不到危险,轻声道:我突然想洗澡

    他抬起头让男人看他的脸:你看,我身上好脏。

    宁尧:

    论装傻的功夫,雪郁比谁都深得要领,可以不分场合,不看脸色,就装起傻。

    宁尧沉默地和他对视,最后以别开眼的动作打断这奇怪的局面:浴棚在后院。

    雪郁略微松弛紧绷的肩膀,缩回了手,但仍站在原地不动。

    不是说要洗澡?

    我没有换洗的衣服

    暗含寻求帮助的话一说出口,宁尧险些板不住表情,他不懂雪郁是装蠢还是真蠢,他的衣服雪郁怎么能穿?

    但他还是去找了找,最后拿出一件对于他

    来说有点紧小的衣服裤子。

    雪郁接过来,说了声谢谢,忍了一路脏兮兮的身体,他没再多说什么,有些心急地走到后院。

    后院里有用木材简易搭成的小棚子,不大,仅能容纳一个成年人。

    浴棚和木屋几乎贴近,任何声音都能透过不隔音的墙壁传进来,过了几分钟响起的淅淅沥沥水声,听得宁尧莫名焦躁,攥起的指尖泛出白。

    他想起有人评价他的词,烂好人,他曾经没放心里,现在想来有一定道理,他确实善心泛滥,不然怎么会把雪郁这么个罪大恶极的人放进来。

    宁尧嘲讽地扯了扯唇角。

    雪郁没洗太久,简陋的洗浴装置让他只能冲几遍水,拿皂角胡乱抹一抹。

    他其实很早就好了,但没敢出来。是实在不能躲了才走出浴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