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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小瞎子的听觉灵敏得吓人。

    男人刚抬脚,便听见小鼓包里传来少年细细的声音:别走。

    那声音又低又软,像是一根轻飘飘的羽毛羞赧而不安地搔动着男人的内心,逼他卸下绅士的伪装,露出凶悍恶劣的本性。

    莫兰果真不动了。

    男人用狼一般阴险的目光望着柔软纱幔后的人影,心里想的是果然是内心敏感又缺乏安全感的小孩。

    软被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整个人在被子里捂成粉红色的少年用他那无人可以拒绝的哀求似的声音说:先生,我睡不着。

    这话的言外之意就过于明显了。

    贫民窟里出生的孩子,笨拙地用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拙劣手段颤颤巍巍地挑逗着这个不知底细的男人,如同行将被抛弃的菟丝花,惶恐不安地企图抓紧唾手可得的富贵。

    男人的爱令他患得患失,只能用最愚蠢的办法将自己送上男人的床。

    生了一副绮丽相貌的男孩用那双空洞茫然的眼睛无声地找寻着男人的身影,大概是实在羞涩,从脸颊到软被里露出的脖颈都漫上一片艳丽的绯色。

    莫兰鬼使神差地走到男孩面前。

    这不对劲。

    他想。

    或许那人说得对,他确实生病了。

    这个神秘的东方男孩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男人的手抚上姜迟的脸蛋。他脸不过巴掌大小,可怜兮兮地用脸颊肉蹭着男人的手心,栗子色的短发茸茸地撩着敏感的手腕。

    莫兰的呼吸有点沉重。

    他这样的男人,向来很难看到他失态的样子。

    这个不知好歹的亚裔小孩却还在挑衅似的要勾引他撕破那层优雅的人皮。

    姜迟侧过脸颊,绯红的玫瑰似的唇肉蹭了蹭男人的手心。本来就到了入睡的时候,男人也没有带着他的白手套,一点细细痒痒的濡湿的触感闪电般从手心顺着无数血管窜到男人的大脑。

    他听见脑中轰鸣了一声。

    恶魔和天使一齐围着他唱起颂歌。

    我害怕,先生。小孩的眼睛明明看不见,水光氤氲其间却比一切宝石还要叫人心醉神迷。他的眼睛并非是深黑色,灯光下隐隐可见深海一般的蓝。

    吸引着人类自甘沦为他艳色下的奴仆。

    你不会因为我生气就不要我,对吧。细白温软的手指勾着男人的衣袖,猫一样的少年眯起眼睛惬意地卧在男人怀里。

    裹在身上的软被顺着肩头滑落。

    他什么都没有穿。

    折叠起的长腿在昏黄摇曳的烛火下泛着白玉一般细腻的微光。

    用手掌沿着曲线托起一点软肉,没有什么力度的揉捏一下就会立时留下娇艳的手印的痕迹。

    都到这个地步了,什么意思都不用少年再多说了。

    东方人都是这样含蓄又大胆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