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轻佻的话音骤然在耳边响起。
烛火惊惶地跳动了一下,一阵寒风吹过瞬间便熄灭了。
整个房间没入了完全的黑暗。
月光滑过窗棂,猩红蔷薇无声地在夜色中盛放。
姜迟被狠狠吓了一跳,手里一抖,刀刃差一点就切断男人的脖颈。
一只完全没有温度的冰冷的大手接住了姜迟手里的刀。
那是一团看不清的黑雾,一只苍白的手从黑雾中探出,牢牢攥住了姜迟的手指。
终于,可以碰到你了。男人发出一声惬意的感叹。
低沉的嗓音如同大提琴上滑落的音符敲响少年的心弦。
姜迟倒吸一口气,这个声音,就是那个蛊惑他打开地下室大门的男人,你,你是谁?
已经忘记了吗,真令人伤心。那团黑雾嘴上说着这番话,尾音却带着愉悦的颤抖,那不如让我们重新认识一下。
黑雾缠绵地朝少年涌来,那只苍白的修长的手夺走了姜迟捏在手里的刀,然后捏住了少年的脸颊。
你好香啊。
黑雾笑嘻嘻地颤动着,沉重的拆信刀掉在厚厚的地毯上,旋即被那些仿佛活过来的羊绒吞噬。
小可怜,小骗子,小恶魔。
黑雾兴奋地抖动着,那只毫无血色青筋毕绽的手用力掐在姜迟的下颚,压出狰狞的红色:明明是我先喜欢你的。
我的小恶魔。
你坏的真可爱。
姜迟呼吸急促起来,他这具身体的数值低到一个可怜的地步,仅仅是这样被一团沉重的黑雾按住,眼尾都不由自主地虚弱起来。
甚至连手指都没力气动弹了。
姜迟想如果他还能动的话,他现在一定会抄起床头柜那个看起来很重的黄铜烛台狠狠揍在这个变态的脸上。
黑雾下隐隐显出一个男人清秀挺拔的轮廓,削薄唇角夸张地勾起,几乎要咧到耳后根去,它一字一句地说:小坏蛋,我来介绍一下我自己。
我的名字是它极具戏剧化地往后拖长了华丽的声线,宛如歌剧院里万众瞩目的歌唱家,在金色的舞台上用咏叹调般的歌声宣布道,莫兰middot;维德!
或许,你也可以叫我
夜魔。
姜迟瞳孔骤缩。
下意识看向昏睡中的莫兰。
哦,别看他,亲爱的。黑雾有些不满地挡住了姜迟的视线,看我,明明是我先看上你的,我可比他有品位多了。
像是被蛇用黏腻冰凉的信子舔舐过脸颊,明明黑雾没有实体,那股视线却叫姜迟头皮发麻浑身寒毛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