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缕暮光从厚重的层云间消失的时候,身着白裙的少女走上了幽长巷道的街口。
姜迟细细声地跟系统说:你和我说说话吧。
系统也担心自家宿主因为过度害怕导致精神状态下降,san值掉光光,认认真真在自己的曲库里精挑细选了一番,选择给他循环播放《恭喜发财新年歌单》。
脑海里顿时鞭炮齐鸣锣鼓喧天,唢呐和镲子一阵乱响,炸得姜迟好一阵晕晕乎乎的。
谢谢,更奇怪了。
他警觉地望了四周一眼,长时间被笼罩下夜魔的阴影下,加之又刚死了人,闹得小镇上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甫一入夜,整条街上就再没有一个行人。
只有一个戴了缝满白山茶花的波奈特帽的少女迈着跌跌撞撞的步子行走在黑夜里。
她看起来年纪还很小,宽大翘起的帽檐完美露出比月光还要清丽的脸蛋,澄澈双眼里仿佛凝聚着一层薄纱似的浅蓝月晕。
嵌着碎小珍珠的小高跟踩在破碎的地砖上,看起来时不时就有崴到脚的危险。
他注视她已经很久了。
从她犹犹豫豫地踏上这条寂静无人的街道时,从她刚从警局里那个精明的警察手里逃脱时,从他还在那家供应劣酒和舞女的酒吧工作开始。
这个可笑的计划从一开始就毫无余地地暴露在他的眼里。
既然东方少年愿意以身试险,那么他也可以毫无顾忌地暴露出自己已经逐渐控制不住的扭曲欲望。
他需要让这个风流的长袖善舞的小坏蛋知道,再不能得到他的垂青,让他只看着自己,他一定会死的。
姜迟心里慌得不行,他想看一下直播间的弹幕试图从密密麻麻的评论中找到一星半点的线索,可是除了一些奇奇怪怪让人脸红耳热的荤话就再也没有别的内容了。
他攥紧了手里的裙摆。
一时间没有注意到,鞋跟不偏不倚地卡进了破碎的砖缝里。
唔。他闷哼了一声,跌坐在地上,眼角一下子沁出可怜的眼泪。
流动似的月纱仿佛化做实体,柔柔地披在少女洁白无瑕的脸上。
所幸他身上这套裙子下摆实在是够大,就算是跌倒,也只不过是好像坐在了一堆绵软的云层里。
只是脚踝似乎有点扭伤了。
他眼看着少女泪眼盈盈地抚摸着自己的脚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