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双蒙着阴翳的眼睛僵硬地盯了被捂住眼睛的白发少年一会儿,露出了似哭非哭的奇异表情。
咔哒一声,地上多了两具无头尸体。
陈旭血淋淋的脑袋在地上滚了一圈,蒙上了脏兮兮的浮尘。
这是彻底死掉了吗?
看来我也注定要变成这样了。谢池沉默地盯着地上两具叠在一起的尸体,一想到自己可能也会丧失理智成为到处咬人的怪物就觉得反胃恶心。
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角。
黑暗中少年那双湛蓝色的眼睛几乎闪烁着比碎星更灿烂的光,少年单薄的嗓音发着抖,他明明自己也在害怕,但还是努力安慰着谢池:不会的。
不会让你变成这样。
姜迟诡异地顿了顿,为了不立flag,硬着头皮说:就算是这样我们也不会讨厌你的。
谢池苦笑一声:我本来就已经死了,这一切都是我们自作自受。
这样肚子上开了个大洞还维持着精神跟人好好地讲话实在是很新奇也很鬼畜的体验。
那双点缀着雪色睫羽的漂亮蓝眼睛里似乎带着一点茫然一点怜悯,唯独没有害怕。折射着炫目光影的虹膜里清晰地映出谢池沾着一点血迹的仍旧清秀的脸。
真可爱啊。
连害怕都不会的,小小的被人养在掌心里的金丝雀,胆子那么一丁点,心肠却好的过分。
这么短暂的人生,好不容易遇到了一个自己愿意为之付出真心的人,却只配远远地看着,再也没有触碰他的资格了。
明明所有人都可以碰他。
唯独他不可以。
只有他不行。
生前尚未消解的执念会催生出可怖的恶灵,那么死者也是吗?
死者的执念会变成什么呢?
喂!白渡发现有点不对劲,想把姜迟拉到身后去。
这种时候就不要想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啊!
你的黑化都要写在脸上了!
冷静一点啊!不要别人黑化你也跟着啊!
谢池肚子上的伤口蠕动着,缓缓地修复愈合,铁镐掉在地上,发出沉重的一声闷响。
姜迟很惊恐整只狐团成一个雪白的毛团四爪并用抱住了金属小方块:怎么回事,我说了什么逼他黑化?
系统在毛绒绒的包裹中艰难地维持住思考,脑回路转了个山路十八弯:可能是他觉得你在阴阳怪气他吧?本来就死掉的人还要被这样子说,可能觉得很丢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