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还是小小一只,脖子上围着一只小布兜,里面装着他的蛋。
为了能避免受伤,姜迟变回原形咬着牙从三楼高的地方跳了下来。
柔软肉垫着地,又有他的大尾巴做缓冲勉勉强强滚了下来,还是摔伤了后腿,走路都有点一瘸一拐的。
这群笨蛋。
小狐狸飞飞胡须,很骄傲地仰起下巴。
车子很快就到了工地,姜迟仗着体型小,缩到了后备箱最深处,看着那些人把尸体从裹尸袋里拖出来。
那先前没有关好门的家伙果然挨了这群人中的老大好一顿削,最后这最阴毒的,钉镇魂钉的工作自然也落到了他的头上。
这种事情,饶是不信鬼神的人,也总觉得有点晦气。
更怕染上什么冤孽,自然是能避则避。
那家伙手都抖得不成样子,看着傅知郁年幼的,小小的尸体,猝不及防和那双死不瞑目的蒙着灰翳的眼睛四目相对,就已经双腿一软,很没出息地跪在了地上。
大,大哥,我真的做不来。那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我,我
他还要说些什么,被叫大哥的人已经不耐烦地抬起一脚踹过来:你他妈废物!再他妈给老子叽叽歪歪,老子他妈把你也给钉上信不信?
威胁终于有了效果,那人哆哆嗦嗦地举起主家给的钉子,闭着眼睛对着傅知郁的额头猛地锤了下去。
骨骼崩裂的声音在一片死寂的深夜里显得格外叫人牙酸,或许是邪术真的有点效果,那双始终瞪着的眼睛在钉子进入颅骨的那一刻,终于闭上了。
钉上了钉子之后的工作便没有那么复杂了。
几个人随便挖了个还算深的土坑,把尸体往里一丢,埋上土再随便踩几脚,就算是大功告成了。
白绒绒的一团趁着几人不注意从后备箱跳下来,悄无声息地藏在了一旁的沙丘后面。
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伙最后四周看了一圈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影,也不想多留在这晦气的地方多一秒,匆匆跳上车跑了。
伤了腿的小狐狸忍着疼在沙丘后面又多待了一会儿,看车尾灯终于在黑暗里消失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溜出来。
他低头看一眼被踩实了的地面,又伸出爪子摸了摸自己挂在脖子上的蛋。
有多心狠的父母才会把自己的亲生孩子钉上镇魂钉,叫他死了也摆脱不得,永世不得超生。
可是他们估计死也想不到,自己拼尽全力诅咒的,不是那个叫他们恐惧成为他们完美人生中一个污点的小怪物,而正是他们视若珠宝的小儿子。
恰巧这时乌云被风吹散,清凉如水的月光落在寂静的大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