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则以云昭的个性,极有可能拎着狐狸尾巴就开始禽兽化了。
他自己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
一身青衣,仙风道骨的道士,沉默地望着水镜里乌发散乱,衣裳半掩,颊面上还半晕着胭脂似的绯红的小狐狸,难得的感觉有些喉中艰涩。
昨夜里他本是担心云昭对姜迟不测,所以派了纸鹤去看顾着,没想到便让他看见云昭企图对姜迟霸王硬上弓的一幕。
小狐狸不愿意。
沈观鹤对自己说,小狐狸不愿意,所以他出手叫那云三少爷睡过去,是为了保护他。
这不算是搅乱人间的秩序,不算是扰乱凡人的命数。
沈观鹤低头看向自己掌心的纹路,苍白的掌心上点着一颗殷红的小痣。
他看不透姜迟的命。沈观鹤想。
既不知这小狐狸从何而来,亦不知要去往何方。
他只知道自己的道心似乎因为这只小狐狸而轻易地动摇了。
当年师父坚决叫他下山独自历练,是认为他六根不净,难成大道。
他命中必有一劫,只有渡过此劫,方成道心。
小狐狸,会是他的劫数吗?
总之,你最好快点跑。纸鹤抬起小小的脑袋认真道。
为什么?小狐狸有点迷惑,但是还是乖乖听话,给自己穿好衣服,他的裙子昨天晚上给云昭撕烂了,姜迟到处找了一圈,只能在一旁衣架上找到一套颇为华丽的正红色长裙。
如同大片大片盛开的玫瑰,也红似天边绚烂而多情的云霓。
上面甚至还用金色的绣线细细地绣了凤凰的纹样。
这怎么看都不可能是给他这种低等丫头穿的吧!
被折的胖嘟嘟的圆纸鹤道:云昭看起来态度古怪,我担心他对你不利。
云昭几乎每一天都在对他不利。姜迟默默地心想。
从在他身边干活第一天,就逼他用嘴巴给他喂药的王八蛋,怎么看都不是什么好人吧!
姜迟反射弧似乎比旁人要长一点,后知后觉地意识到那天云昭就是故意在欺负他。
就是仗着这空有一张漂亮脸蛋的草包美人好骗,叫他这味药必须含在口中嘴对嘴相喂才不至于药效流失,姜迟居然还真的信了。
傻乎乎地被人抱在腿上认真地含着一口苦涩的药液,明明整张脸都被苦得皱起来了还泪眼汪汪地主动覆上男人的嘴唇。
姜迟后来甚至还因为大半药汤都进了自己肚子里而真心愧疚过,甚至原谅了云昭把自己嘴巴都亲肿了的事!
一想到那件事,姜迟脸上就浮起热烫羞耻的颜色,说不定云昭又在想着法子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