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看起来比身后的少女都要格外出挑一些,五官深邃艳丽,生着一双幽幽的翡翠似的碧眼。
姜迟扫了自己的臣子一圈,满意地点点头。
他的臣子们还真是坐怀不乱柳下惠,连他都有些招架不住,这群老古板和小古板倒还是眼观鼻鼻观心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你走上前来。
龙椅上的少年难得坐直了一些,一只手撑着下颏,懒懒开了尊口。
他明明连特征也没有提,那绿眼睛的舞女却好像偏知道是在叫她似的往前走了几步,好叫这傲慢的小皇帝能够看清他那双碧绿色的眼眸。
四目相对的那一刻,那双沉静的碧湖里蓦地嫌掀起了波澜。
把你的面纱掀了,孤看不清。小皇帝语气骄矜,昂着下巴命令道。
那舞女听话地摘掉了面纱。
她是这批进宫的女孩里最美的,自小便经历了无数或垂涎或嫉妒的目光。
可是这是她第一次,感受到扎在身后的视线全是嫉妒。
恨不得把她抽骨剥皮的嫉妒。
这姜国王庭,还是真够奇怪的。阿丽莎心想。
可是当她像是受了那轻佻声音蛊惑,走上前同那传闻中的暴戾皇帝四目相对的时候,她霎时明白了那嫉妒从何而来。
长得倒真是漂亮。
昳丽到惊心动魄的华服美人弯起眼尾,水红色的唇肉微微张合,连吐息都该是裹着艳烈香气,惹人着魔,你留下,其他随便。
难以言喻的舒爽从阿丽莎的心间漫溢到四肢百骸。
那些如同针扎似的恶毒目光叫她恍若浸沐在温泉水中,明明只是第一眼相见,阿丽莎却不受控制地觉得能被那个人的目光注视,就是天底下最快乐的事。
小皇帝不学无术惯了,他本就懒得理这些繁杂国事,反正也会有丞相来批,吉祥物似的在这坐了大半天,腿上的细小破口又在隐隐作痛,坐姿换了几次都不舒服,所幸龙袍宽大,不仔细看也看不出他偷偷在底下干的小动作。
好不容易熬到下朝,小皇帝坐上了龙撵,终于敢解开衣带偷偷地看一眼破皮泛红的腿根。姜昀那个老混蛋。
姜迟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心疼地给自己吹了吹。
他揉着自己的伤口太过用心,因此也没有注意到步撵突然停下,直到他那位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丞相大人掀开轿帘进来了,才慢半拍地意识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实在是不雅。
但是现在收拾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老,老师。姜迟哆嗦地唤了男人一声。
丞相兼太傅的席观月席大人端的是光风霁月的代名词,挥一挥袍袖光是站在那里就宛如松鹤清风,叫人不敢亵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