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迟的脖颈抵着那锋利的匕首, 小声吞咽的时候喉结往上滚动,便轻易裂开了一道殷红的痕迹。
陛下这般看着我,是想要我怜香惜玉吗?那声音的主人低低地笑起来, 覆着一层细茧的纤细手指痴迷地抚过了姜迟冰凉的脸庞。
我就不该睡觉的,姜迟想。
每次睡醒都没什么好事。
他张了张口,几乎是用气声道:怎么会是你呢?
黑影吃吃地笑:怎么, 陛下很意外吗?
冰凉指尖缓慢地抚过少年颤动的睫羽,顺着高挺的鼻梁一直滑落到少年绯红的嘴唇。只消微微地用了一点力气, 指尖陷进柔软的唇心,几乎触到那洁白战栗的齿列。
姜迟本来想再抵抗一番, 但是那柄能毫不费力割开自己血管的刀叫他不自觉悚然, 眼睫抖了抖, 只好顺从地张开了嘴巴仍由那根纤细的手指玩弄着自己的唇舌。
好乖,怎么会这么乖。
叫人光是看一眼就疼得心都软了。
原来想要将王座上的少年拉入凡尘是这么简单的事,剥开了那些锋利却易碎的玻璃外衣, luo露出的只不过是一只柔软而孱弱的可怜小鹿。
任何人都可以轻易地将他捕获,肆无忌惮地折辱、欺负他。
黑影连呼吸都陷入喜悦的颤抖,手指近乎粗暴蛮横地勾弄着少年软嫩的舌头。
姜迟的牙齿格格打战,兜不住的涎水顺着唇边淌出来, 浸得水红色的唇肉更加艳丽。
蓝眼睛里不由得浸出一点单薄泪光,姜迟实在是有点受不了, 浑身都控制不住地发抖,含含糊糊地叫黑影的名字:
织,织荷, 别这样。
他连拒绝都是软绵绵的, 尾音里裹着藏不住的委屈, 甜腻得叫人眼底都升起越发黑沉而粘稠的欲望。
一身夜行衣的小宫女扯开一个有些羞赧的微笑, 衬着阴森眼底,却显得诡谲而怪异。
我好高兴。她弯下腰,凑近了姜迟的耳朵,唇齿间吐出的气息将那冰白色的耳垂染成艳丽的绯色,没想到陛下竟然还记得我一个小人物的名字呢。
高兴的话,就放过我吧,这样真的很吓人啊喂。
织荷似乎看出少年眼神的意思,抿起嘴巴弯起一个浅淡弧度:不可以哦,怎么想都是陛下的错吧。
这也能怪我,姜迟瞳仁震颤,怎么想自己好像都没有得罪她的地方吧!
谁叫陛下故意勾引我呢。织荷扶了扶被抿得精细的发鬓,恍惚间手指好像还能碰到那夜里滴着露水的重瓣海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