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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故推开自己办公室的时候,发现所有人都在里面等着。

    法务部的负责人,律师事务所的几个律师,甚至还有公关部的几个经理。他们听见袁故推门进来的声音,都停止了说话,直着背看向他。一瞬间袁故有些抑制不住的心涩。所有人都沉默着没有说话。

    最终还是公关部的那位女经理先开口了,许经理,谭总怎么说?

    袁故站在门口,沉默了许久。最终,他还是缓缓开口:大家先回去工作吧,这么些天,大家也累了。

    那女经理一瞬间就压制不住情绪了,真撤诉了?到底怎么回事啊?我们这边一撤诉,不就是变相默认了前两天网上的流言吗?我们公关了这么久,这么一来,不都白费了?

    袁故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跟那经理说:别的先不说了,先去准备发公告吧,如果网上还有相关的言论出现,就只能先镇压了。他走进来,视线扫过所有人,这案子虽然不算什么大的案子,但大家都付出了心血,现在这情况也是出乎我意料。不过谭总既然这么做了,就有他的考虑,我们是属下,一切都要以公司的利益为中心。这些日子忙活了这么久,这样好了,今晚我请大家吃个饭,地点你们定,挑贵的,别和我客气。

    袁故安抚了几句,还是让大家还是先回去工作了。所有人走后,他轻轻一撑坐在了办公桌上,视线穿过落地窗,落在远处林立的高楼上,沉默。

    其实,这世上的东西,你放手的艰难程度,和东西本身的价值没有太大的关系。往往是你投入的心血越多,越认真去对待,你越难放手。就拿云祥的案子来说,本身这并不是什么商业大案,但是所有人投入了心血,这一句否定,不是简单的利益问题,而是所有人的心血被辜负了。这世上哪怕是最坚韧的人,都无法对心血被糟践无动于衷。

    按着袁故的性子,他大可以直接无视谭东锦的话,带着这群人就杀去法庭,哪怕是搅得天翻地覆,也绝对不会就那么憋屈地不战而降。但是,这里不是袁氏集团,袁故得学着忍耐些,他可以无所谓,但是这一大群人不能无所谓。谭东锦不会拿他袁故怎么样,但是不一定会对他们手下留情。

    袁故直接仰着躺在了办公桌上,一时间竟有些疲倦。这些天,他好久都没睡得安稳,这一下子,就像浑身力气都被抽去,他全身沉得厉害,连胳膊都不想抬一下。

    手机忽然震了一下,他拿起来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袁故随手点开了,是张照片。

    看样子是在一个酒会,袁因穿着件黑色的西装,长身玉立,眉眼清冷地立在灯光下,手里捏着一只玻璃杯。灯光下,袁因的脸上全是执掌天下的从容不迫,一如之前袁故所熟悉的那样。

    袁故很快就明白过来,这是陆参给他发的,瞧这架势,是刚偷拍完就给他发过来了。大概陆参还没死心,想着用家人唤醒袁故最后的良知吧。

    手指悬在删除键上很久,终究是移开了。袁故瞧着照片上袁因那一副成功人士的样子,再想想自己躺在办公桌上挺尸的样子,叹了口气。他混成这样真是不好意思和袁因攀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