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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问谭东锦,人呢?他人呢?

    谭东锦手里紧紧捏着一块汽车碎片,血色渗出来,殷红得几乎刺伤袁因的眼。袁因的手轻轻颤抖起来,他苍白着脸,谭东锦,你说啊!他人呢?

    接着,他的手上忽然一片温热粘稠,袁因愣了一下。他就那么看着谭东锦捂着嘴,血顺着他的指缝不停溢出来,那个男人几乎是半跪在地上,吐出来的的血殷红一片,染透了黑色的衣襟。

    那一瞬间,袁因觉得谭东锦可能也快死了。因为从他的眼睛里,袁因看不见一丝光亮,一丝活气。这个男人像是一瞬间被人抽走了脊梁,再也没有了站着的气力。

    袁因站在一地的废墟里,面前是谭东锦,背后是沉沉天宇。天地间唯一的光亮,似乎只剩下了尚未燃尽的汽车残骸散发的微弱火光。

    直到手机一阵震动。袁因僵硬地低头看了眼,来电显示是医院。

    没人知道袁因坐在床头,看着袁故昏迷的样子,他脑子里一幕幕划过的都是些什么。这是他唯一的亲兄弟,一母同胞的兄弟,这辈子他原本应该好好护着他,可他却仿佛从来没有尽到过兄长的职责。多年前如此,多年后亦如此。

    终于,袁因抽回了手,抽出一张纸写道:醒了?哪里有不舒服吗?

    还不错。袁故轻轻咧嘴笑了下,哥,我是不是特能耐?真的好像死不了。

    袁因在袁故身边坐下,笔微微一转,在纸上写道:你是能耐,袁故,谁能比你能耐啊,天底下你最能耐,我袁因服气。

    袁故一看这话,立刻竖起了耳朵,哥,我错了我错了。眼见着袁因的情绪不对,袁故立刻调整自己的语气和神态。他怕他哥跟在酒吧一样怒气上来了又给他抽一顿。

    袁因扫了眼袁故,继续写道:错了?我倒是没觉得你哪错了。

    不,哥,我错了,我真错了,我错的离谱,错的不可救药。

    袁因看袁故自由发挥了一会儿,轻轻挑了下眉,写道:那你倒是说说你错哪儿了?

    袁故顿时卡住了,他犹豫了一会儿,斟酌开口:我我我应该袁故想了半天,竟是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以他的角度来看,这场车祸,的确是场意外。谁都没想到情况能变成这样。想来想去,他唯一的错大概就是瞎眼看上了谭东锦。

    但这话,袁故真不敢在袁因面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