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要和他出门了?
是吗?袁因轻轻皱了皱眉,你对自己挺有信心啊?
袁故觉得这话他也没法接。
伸手拍了拍袁故的肩,袁因站起来,随手写了几个字,把纸扔给袁故。我走了。爸妈在家等着对我三堂会审。他淡淡说道。袁故勉强读懂了他的意思,点点头。
袁因这才插兜离开,依旧是修长笔挺,温文尔雅的模样。
一直到袁因走出去之后,袁故才低头看了眼纸上的内容。上面只有一句话。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
袁故原本捏着那张纸的手就那么轻轻一抖。眼中的情绪逐渐褪去,他又重新恢复了那副漠然的样子,扭头看向窗户处,白纱似的窗帘正在随风微微浮动。他走到窗户边,手轻轻放在窗沿上。
伤的不轻吗?都到了差点下病危通知的地步,应该是真的伤的不轻吧。
袁故想起谭东锦最后看他的那一眼。漆黑的眸子,像是不可置信到了极致,就那么死死盯着袁故。只一瞬,却恍然许多年。
许久,袁故轻轻捂着嘴咳嗽了几声。袁因的意思他听得很明白,袁因也让他走。离开南京,去大江南北看看,直到彻底把这一切放下。
这世上很多我们觉得此生难以忘怀的东西,往往是因为时间还不够久,或者更好的还没遇上。人啊,走的多了,看得多了,自然就容易放下了。
袁故不知什么时候捏紧了手,他没有说话,看着窗外的几株高大香樟树,这么冷的天,唯有香樟树绿得浓郁。那清清冷冷一片绿色,就那么映入了袁故的眼睛里。他有些微微失神。
他想,的确是不能再纠缠下去了,正如袁因说的。再玩下去,下一幕就是人鬼情未了,他和谭东锦之间已经很难看了,何必非得到了不可挽回的那一步才知道克制。
正确的时间正确的地点,正确的开始正确的结束,最是完美无缺。说到底,这也是一种成全,谭东锦依旧是那个不可一世的谭东锦,他依旧是那个上不了台面的袁故,谁也不认识谁,谁也不亏欠谁。
这世上的感情最美好的那一瞬间,是尚未发生。袁故想,自己也许是真的挺喜欢谭东锦的,到现在这个地步,他也没恨他,他只是可怜他。你说这么强的一个人,把自己弄得半死不活的,不是真的很可怜吗?
所以,谭东锦,我成全你,你还是谭家大少,我把你的荣光还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