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真的爱你。
只是一句话,七个字而已,他却一直不曾亲口对他说过。站在街道中央,车辆来往如流,谭东锦忽然觉得心脏处一阵钝痛,就像是有什么轻轻撕裂开来,却生生流不出一滴血。
他终于再也无法否认,他是真的爱许成。这些年的日子那么长,经过他生命的里的人那么多,他却只爱过这一回,而后痛失。
从今之后,天下之大,再也没有一个人,会因为惦记他,一路从南京奔向重庆,迢迢千山,只为说一句,我爱你。
再也不会有了。
谭东锦再也抑制不住自己,他剧烈地咳嗽起来,眼前一片血色。
怎么这么迟?车上袁母皱着眉问了一句,袁因,他是你朋友吗?
袁因扫了眼袁母旁边沉默的袁故,算不上,以前合作过一两次。司机,走吧。
车缓缓启动,袁故一动不动地坐着,一直到离开那个路口很远,袁故都没有侧一下脸,看一眼窗外。他微微皱着眉,像是在思虑。直到自己的肩被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袁故回头看去。
温乔的手搭在他的肩上,一对琥珀色的眸子澄澈清明。
怎么了?袁故问道。
没事,我看看你。温乔若无其事的收回手,他似乎真的只是单纯地看一眼袁故,没有任何多余的话想说。
袁故看了他一会儿,重新转回头去。就在他视线移开的那一瞬间,温乔的眼神终于有了些许异样的情绪,他看着袁故的侧脸,一言不发。
他温乔这些年,到底是难得糊涂。
这是南京迄今最冷的一个冬天,除夕那晚,袁故和袁因到底没把温乔撵出去。吃年夜饭的时候,袁家二老对温乔的态度也是微妙。温乔是典型的自来熟,什么情况下他都游刃有余,这一顿饭多了一个外人,但愣是一点都显得不尴尬。
温乔这人,的确有点能耐。就连一向不怎么看得上后辈的袁程江,都难得在间隙轻轻对袁因说了一句,后生可畏。
吃完饭,一家人坐在客厅里看了会儿电视,袁故搂着袁母的肩说了很久的话,说得都是些极为细碎的小事儿,大部分都是回忆小时候的袁故是怎么和袁程江和袁因斗智斗勇,最后被虐成渣的惨痛经历。
真的是极为细碎的小事,细碎到袁故觉得过了这么些年他还记得一清二楚,这行为本身就很让人觉得羞耻。好吧,看来他的确把小时候的大部分时间都用来记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