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故。谭东锦的手忽然收紧,生生止住了袁故的抽出手的势头,他抬起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就那么静静看着袁故,他说:袁故你别走。那一句已经有些轻微的听不出调子了,但是手上的力道却未减去分毫。
你怎么了?袁故终于发现谭东锦有些不对劲了。这人太能忍,大夏天穿着件厚厚的黑色夹克,整个人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问题,瞧着脸色苍白没有血色。袁故低身伸手去碰了下谭东锦的额头,却在伸到半空的时候被谭东锦另一只手拽住了。
谭东锦低头轻轻摇了一下,我没事。
你确定?袁故皱眉。
有点中暑。谭东锦轻轻扯了下领口,抬眼看向近在咫尺的袁故,那一瞬间的眼神静的极为动人,像是幽幽的湖水,宁静的山海。他说:袁故,你别跟着温乔走。
还想着这回事呐?袁故皱眉看了谭东锦半天,看着看着,那人熟悉的眉眼,忽而一下子勾起前尘万丈。想起之前种种,方净,温乔,谭东锦和自己,那天雨夜他背着温乔走过南京大街小巷的场景,以及想象中今天早上温乔一个人走进机场的场景。袁故心中一瞬间浮上些暴戾的念头,那感觉来得莫名其妙,强烈的报复欲一下子就升腾并且难以抑制,袁故一下子没有控制住自己,那情绪既像是对着谭东锦,又更像是对着自己。
袁故忽然冷冷开口嘲道:凭什么,我凭什么不能和他走?谭东锦,你哪里值得我放弃他?
说完这一句,袁故明显就感觉到谭东锦拽着他的手一瞬间紧的吓人,指节出传来阵痛,袁故轻皱了下眉,却依旧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说:谭东锦,如果我先遇上的是温乔,就没你什么事儿了。
话音刚落,袁故就觉得指关节一阵剧烈的疼痛感,随即很快松开消失,谭东锦脸上的所有笑意都散了,那双眸子里先前的情绪全都不见了,只剩下浓重的几乎化不开的剧烈疼痛。
谭东锦说:袁故,你真的在折磨我。这一句话几乎能听出凄厉的感觉。
袁故心中重重一顿,他很想说,谭东锦,我不是在折磨你,我是在折磨我自己。折磨我自己,优柔寡断,当断不断,偏偏就是个这么让我自己都觉得有些厌恶的人。我是在折磨我自己啊。
袁故伸手缓缓拨开谭东锦的手指,谭东锦,你放手吧。他轻轻道:只要你还是谭东锦,我们就没法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