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项北肩头洇出一小片发梢滴下来的水渍,吹头发用了点时间,他跟周屿白都是不习惯用护肤品的类型,洗漱完时间也不过刚刚九点多一点。
他回头询问:关灯吗?
有的人睡觉是习惯留一盏灯的,尤其是在陌生的地方。
周屿白停顿的时间有点长,直到林项北眼底露出疑惑之色,他才简单道:关吧。
在林项北要按下最后一个开关的时候,周屿白突然道:等等。
他先是戴上耳塞,然后又将眼罩拉下来,随后掀起一条缝隙点头:可以了。
周屿白睡眠质量很差,在陌生环境下尤其明显,这一点团内的成员们都知道,戴耳塞和眼罩还是林项北提议的,自然也无需解释。
看到林项北点头后,房间内在下一秒一片漆黑。
窗帘的遮光性很好,一丝一毫的光线都没有透进来。
周屿白拉下眼罩躺下来,能感受到身边的位置塌陷了一部分。
酒店的被子,周屿白自然也是不用的。
所以除了枕头是单人的,只有一个,被子也一样。
他给林项北提前留了位置。
戴着耳塞和眼罩,就好像在水下一般,整个世界都如真空一般寂静。听不到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但他很清楚,林项北就睡在他旁边不远处。
距离离得近,他甚至感觉耳际有尚未完全干透的黑发扫过。
周屿白在黑暗中一动不动,面无表情。
他好像,真的,很难睡着。
习惯了失眠的周屿白压制着心烦意乱的情绪,开始在心里数羊。
一只羊。
两只羊。
三只羊。
一千只羊。
就在周屿白终于酝酿出一丝睡意时,他感觉到身边的位置突然翻了翻身,随后能感觉到旁边一空。
周屿白的睡意再次消散得干净。
他无声将耳罩摘下来了一侧,掀起眼罩看了一眼。
习惯了黑暗之后,倒也能看清一点。
房间干燥,林项北渴了,想喝点水。
他不喜欢喝冰的,尤其是半夜。
本想把冰箱里的水拿出来一瓶,但是别的事情一打岔就忘记了。
周屿白睡不着也习惯性平躺着纹丝不动,因此林项北以为他睡着了。为了不打扰周屿白睡觉,林项北没有开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