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屿白转过头看着林项北,哪怕看不清晰对方,脑袋靠在橱柜上短促地轻笑了一声:你真以为他会照做吗?边南一可没那么老实听话。
林项北没能反驳,小边有点老实,但是不多。
最初小边应该是会尝试写卷子的,但他很快就会达成自我和解光速放弃,并在睡前想好要命一条。
林项北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无言地放弃了替小边抱不平。
边南一还年轻,还没有受过社会毒打,他可以的。
五分钟早就到了,周屿白拉着林项北换位置以后,现在只是沉默地坐在一起。
时间过了十一点,理应去休息了,两个人却都没有动。
能私底下相处的时间太短暂了,哪怕每天都待在一起,却不能像现在这样,一言不发也能感受到心跳的震动。
周屿白再度开口,漫不经心地旧事重提:你说了范围我定的。
林项北感受到周屿白握着他的手稍稍收紧,他在安静听接下来的话,周屿白却不说了。
像是很难开口那样,周屿白像所有踌躇怕太鲁莽、迟疑怕被拒绝的人一样,想做的事膨胀到了可以笼罩住地球的程度,真正开口时又被细微的犹豫裹挟,成了漏气的那根针。他反复提及了三次,又在想会不会走到这一步太快,会不会林项北需要更多时间,会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提起显得突兀又心急,不够慎重认真。
林项北的嗓音平静,带着不易察觉地纵容和温柔:你想要什么?
周屿白在黑暗中敛眉抿了抿干燥的唇:我想
我想要一个吻。
在我生日这天的末尾,零点钟声响起以前。
林项北很有耐心地等他说完,在周屿白又再次陷入沉默后,两个人安静地一动不动坐了许久,久到周屿白以为放走了稍纵即逝的更近一步的机会。
直到林项北垂下眼睛蜷了一下指尖,在沉默中干脆地转身拉住周屿白的T恤领口,将对方拽到自己眼前,吻了上去。
相比起电影中轰轰烈烈的初次亲吻,这个吻少了些急不可耐的欲望,多了些朦朦胧胧朝对方靠近的那种试探,犹豫想要确认某种情绪的认真,无法掩盖紧绷却又放任自己靠近对方的、无声且滚烫的温柔。
起初只是蜻蜓点水般的吻。
直到周屿白回过神,意识到触碰在唇齿上的一点透着冰凉的柔软究竟是什么。
他脊背僵直,在黑暗中像一座恍神的雕塑,血液流动的速度却在加快,末梢神经炸开的酥麻感像无法停止的烟火。
昭示着他一直以来都想得到的东西,不必再为顾虑后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