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项北侧过脸,看着近在咫尺闭上眼睛的周屿白,又看看刚刚像被卷寿司一样拽到对方怀里的自己,最终枕在脑袋下面的是一条结实线条漂亮的手臂。
他不太适应地动了动脑袋,小幅度地转动调整,目光落在周屿白安然的睡颜上。
周屿白眼窝深邃,眉骨更偏向西方式,雕塑般的山根每一寸都流畅,有种粗犷又不乏精致的味道。
他第一次注意到周屿白眼睫也很浓密。一小片阴影落成一道弧线,眼皮很薄,头发应该是吹过了,但或许是被林项北打断,吹得不太仔细,略显潮湿地搭在额前。林项北探出手,犹豫地拨弄了一下,认真考虑要不要把对方叫醒,再重新彻底吹干。
床头灯被按灭,月光透过窗帘纱质间的缝隙洒进来,林项北默不作声地用眼神描摹了一圈周屿白的轮廓,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仔细端详。
直到他又从下巴转回眼睛,正落入周屿白不知何时睁开的眼底。
他说话的吐息打在林项北脸侧,有些痒痒的。
周屿白眼神清明,只有嗓音带着朦胧睡意,比平时含糊:我白天也一样好看。
林项北对周屿白的自恋不想评价,他摸了摸周屿白潮湿的发梢,不回应他的话,言简意赅:起来吹头发,会感冒。
周屿白撑起身懒懒地低笑:我免疫力强,有记忆以来基本就没有感冒过。
林项北直接把灯打开,不容反驳地静静道:那也不行。
于是周屿白很老实地撑着胳膊坐起身,嗓音带着点困倦的沙哑:那你帮我。
林项北不理他,低头穿拖鞋:吹风机在哪。
周屿白视线跟着他动,有问必答:卫生间。
等林项北拿着吹风机回来,就看到周屿白已经很自觉地背对着他坐好,完全没有要自己动手的意思。
林项北不想跟一只耽误他睡觉的阿拉斯加计较,花了点时间,帮周屿白把头发吹了。
他动作不像周屿白想象中的生疏,无论是拨动头发的力道,还是吹风机的距离与温度都适中,周屿白舒服地眯起眼:林项北,你给别人吹过头发吗?
出乎意料的,林项北简单的嗯了一声。
周屿白瞬间想扭头,被林项北有所预见地按住了,背对着他警惕地追问:谁?帮谁吹?
林项北的手在周屿白发间顺了顺:小孩子。
周屿白有印象:之前通话的表妹?
林项北嗯了一声,关掉电源,没有多说的意思。
周屿白也不多问,知道对自己没有威胁,就重新关掉床头灯抱住林项北:晚安。
林项北以为自己枕在对方胳膊上会睡不着,但或许是周屿白的气息莫名令人安心,彻底放松下来后,很快被困意笼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