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便直接挂了电话。
齐坊斋门口果不其然又是大排长龙,继准带着耳机站在太阳下,总算回过些神来。
谭璟扬买的早餐他没吃,现在还拎在手里。要搁平时他就直接把它扔宾馆里了。可不知为何,这次就是这么鬼使神差地一路带了这么远。
从店员手里刚接过枣泥酥,身边便传来几声车喇叭响。
继准应声回头,只见黑子降下车窗,冲他招了招手。
继准快步走到路边拉开车门坐在了副驾驶,将枣泥酥往边上一放,取下一侧耳机:这么快?不是堵车么。
黑子咧嘴笑了下:跟你打完电话路就通了。他边开车边瞟了继准手里拎得早餐一眼,嚯,这么体贴?还知道给哥带早餐呢。
说着便要去捏饭盒里的包子。
继准将饭盒往他面前递了递,自己则是用吸管插开豆浆小口嘬着。
继准:那是我早餐。
行行行,你早餐。黑子嚼着包子,那给我吃几个总行吧?他把着方向盘问继准,送你回家还是?
一起去岭山吧,反正我下午也没什么事儿。
提到岭山,黑子的眼神就又沉了下。
他咽下包子抹了把嘴,点点头道:欸,得嘞。
岭山是个景区,但比起位于北坡的墓园来说,名气就弱了许多。
秋日午后的阳光洒落在山坡上,漫山遍野开满了野菊花,被风吹着倒向一边,发出哗哗地草浪声。
黑子来的路上都还在有说有笑,一到这里就突然沉默下来。他和继准一前一后地爬上北坡,穿过一排排整齐的墓碑,在其中一座的跟前停了下来。
继准看向墓碑上的人,他仍穿着那件记忆中的白衬衫,唇边带着轻浅笑意。
黑子从继准手里接过山药枣泥酥,整齐地码进盘子里,放在了墓碑前。
小皓,来了啊。黑子抬手握住墓碑,紧了紧,继准也一起呢,看这小子都长多高了。
他说完兀自笑笑,眼神里是掩饰不住地落寞。他从兜里翻出烟盒,点燃一支叼在嘴里,又点了一支放在墓碑上。
风将燃烧的烟草吹得明灭了下,渐渐积了层烟灰掉落,就像真得有人在抽。
继准不愿多打扰黑子,对墓碑上的人点了下头后,便转身去到一边。留黑子独自坐在墓前陪苏皓说话。
他找了棵树下坐着,远眺着满山的长草野花发呆。
一待就待了整整一下午。
当夕阳开始落山,天边卷起晚霞。黑子才终于撑着发麻的腿站起身来。
他走到继准身边,将手搭在他的肩上: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