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璟扬是被程罪轻手轻脚得关门声弄醒的。他微微睁开眼,看向那台从二手市场花了两百来块钱买的电暖气片。上面的小红灯一跳一跳,像是要极力证明自己有在认真工作。然而, 的确没多大作用。
今天似乎又比昨天更冷了些,谭乐在暗淡的天光里把半张脸埋进被子睡得很熟。谭璟扬轻轻蹭起身靠着床头, 伸手将台灯调到最暗。
从昨晚到刚才,他和程罪都没怎么说上几句话,连他离开都没跟自己说一声。
谭璟扬心知程罪对他的做法有意见,但看到自己一副坚持的样子又不好再多说什么。他当然明白对方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替他考虑, 可现下自己却只想要武断这么一次。
砰砰
屋外响起了敲门声, 谭璟扬蹙了下眉,心说是不是程罪忘带东西了回来拿。他应着走到门边将锁一开,在看到来者后明显怔了下。
社区送温暖。继准拎着豆浆油条站在门口,身上还带着清晨的冷空气。
他侧身从谭璟扬边上闪进屋里,把早餐往桌上一放,回头冲谭璟扬递递下巴:别愣着了, 叫小乐起床吃饭。
谭璟扬眼底的意外之色褪去, 唇角不禁淡淡上扬。
这么贴心?他用左手关上了门,返身到窗边拉开了窗帘。
不然怎么办, 让你一伤残人士用脚做饭么?继准耸耸肩, 就是你做,人家小乐也不见得吃啊。
谭璟扬低头笑了下, 走到谭乐的小床边上用脚踹了踹他的屁股:小狗儿, 起来吃饭了。
唔
谭乐困难地应了句,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在看到坐在餐桌前的继准后, 瞬间便有了精神。
准哥,你又来啦?
继准失笑:什么叫又?他冲谭乐勾勾手指, 快点穿衣服洗漱,油条是刚炸的,还热乎着呢。
嗯!
谭乐麻溜地从床上爬起来,把衣服穿好,踢拉着拖鞋跑进洗手间。
继准又抬眼看向谭璟扬:你还愣着干嘛?洗漱去呗。
谭璟扬的目光下移到自己的胳膊,又缓缓收了回来,看着继准的眼睛说:来都来了,索性服务也就到位点?
呵。继准冷笑着点点头,成,您厕所里边儿请?谭少爷。
昨晚帮谭璟扬洗澡的毛巾没拧干,这会儿凉得钻心。继准打开热水器,将毛巾重新洗了拧干,而后在谭璟扬的脸上胡乱一抹。
谭璟扬也就由着他粗鲁地动作,不慌不忙地以负二倍速的动作伸手去够杯子里的牙刷。
啧,拿来吧你!继准不耐烦地一把夺过,火速在牙刷上挤了些牙膏往谭璟扬嘴里一杵。
嘶。谭璟扬猛地拧了下眉。
我去,没事儿吧?继准明显慌了下,伸手就去掰谭璟扬的脸。
咬舌头了。谭璟扬皱眉舔了舔腮帮,无奈地叹了口气说,你当是在捅钥匙孔么?
我特码在通管道行不。继准习惯性地回怼,但还是有些心虚地凑上前去查看,张嘴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