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久到谭璟扬甚至觉得继准下一秒可能就要清醒了。才见他轻轻垂下些头,睫毛微微颤了几颤。
不行啊
继准被酒意晕染的眼里波光粼动,唇角牵起了抹带着些苦涩的笑意。
随着他的话,谭璟扬手下又是一紧。
继准的踝骨被摁得生疼,不由蹙眉倒抽了口气:嘶,疼。
谭璟扬这才慌忙地松开手,只见继准的脚腕被他勒出了一道显眼的红痕。谭璟扬心里一疼,忙用拇指轻轻帮他按揉。
继准垂着眼,闷声不吭地又要将脚抽走,谭璟扬用轻柔却又有些强势的语气低声说了句:别躲。
继准的动作顿了顿,但最后还是听话地由着谭璟扬帮他按摩。
其实你心里都知道
谭璟扬将手搓热,贴在继准的脚腕上按着,兀自低笑了下,你这人明明装个尾巴就是猴,能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就是在那儿跟我装呢。
你也什么都知道。继准靠在床头闭了闭眼,其实早在谭璟扬抓他脚时,他的酒意就已经醒了大半。无非只想借酒装疯,这样做什么、说什么都会变得更容易些。
谭璟扬自是明白继准的言下之意,无非还是那些关乎现实与未来的事。
其实他心里多少明白继准应该跟他是一样的,比起自己,更害怕的是対方受伤害。不想因为自己的存在而毁掉対方原本可能更平顺安稳的人生。
扬哥,我没你勇敢。继准叹声说。
你错了。谭璟扬帮继准揉脚腕的动作微微一停,抬头対上了他的眼神,一字一句道,我其实一点儿都不勇敢。
继准皱了下眉,认真地注视着谭璟扬。
谭璟扬任由他看着自己,沉默了片刻。这才又再次低下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可我愿意为了你变得勇敢。
他轻声说。
窗外起风了,敲打得玻璃砰砰作响。
有冷空气从密封的不太严实的缝隙里钻了进来,墙角的空啤酒瓶微微晃了晃,啤酒花顺着瓶口在地上留下一抹泛着白沫的水迹。
睡觉吧,我已经跟你爸妈打电话说过了。
谭璟扬将继准的脚重新塞回被子里,帮他掖得严严实实。又弯腰依次捡起那些散落着的酒瓶装进塑料袋中,拎在手上。
你今晚睡哪儿?
沙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