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吧,好不容易才哄睡着,再把他叫醒挪地方又得折腾半天。谭璟扬取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哎,也是。
两人回到主卧,谭璟扬从柜子里腾出了一条厚被子换上。讲真的,那被子有点潮了,盖在身上凉冰冰的半天也焐不暖,好在闻起来倒还干干净净。
谭璟扬拧开台灯,一只手垫在脑后倚在床背上,目光移向了对面桌子上那台盖着天鹅绒的老式录音机。回忆如同潮水,又渐渐涌现了上来
继准恰好此时翻了个身,在对上谭璟扬悠远的目光后微微一怔,随即也跟着他朝录音机看去。
刚趁你在小屋,偷偷掀开看了眼。继准抬起身,冲谭璟扬眨眨眼说,日立老原装了吧?我家以前也有一台,现在少说能卖个一万多块钱呢。
嗯。谭璟扬回过神淡淡笑了下,以前我爸在广州买的,说我妈当时一见了就走不动道,最后愣是花了他好几个月工资才带回来。
家里有磁带没,试试还能用不?继准说着就要下床,被谭璟扬一把按住。
太冷了,你在床上待着。谭璟扬说完掀开被子走到桌前,轻轻拉开了抽屉。借着微弱的灯光,只见里面整整齐齐摆放了许多磁带,被分门别类地贴好了标签。
谭璟扬的指尖逐一扫过那些磁带,在其中一枚上蓦地停顿了下,随即将其抽出。黑色的卡带封面上印着白色的印刷字体,被反复取用后已显得有些褪色。
西蒙和加芬克尔?嗯,好听。耳边传来继准带笑的声音。
谭璟扬身子一滞,继而皱眉责怪道:不是让你在床上等我么。
?
继准的脸腾地一红,不由将目光又调向一边。
谭璟扬发誓他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绝没存什么一语双关的坏心思,但看到继准这副样子,自己也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握磁带的食指一动,同样感到难堪地咽了口唾沫,掩盖般的迅速弯腰将磁带装进了卡槽,兀自捣鼓。
好像坏了。他陆续摆弄着录音机上的按键,最后摇了摇头说。
我看看。继准让谭璟扬给他挪开点位置,重新打开录音机,用手机照着卡槽喃喃道,好像是积灰了,不过现在黑灯瞎火的,怎么也得等明天再说。
他叹了口气,将天鹅绒布重新盖了回去,转头看谭璟扬:散了散了,睡觉。
两人重新回到床上,谭璟扬发现此前心里泛起的酸楚被刚刚一番折腾冲淡了不少。他将台灯熄灭,躺了下去。
西蒙和加芬克尔唱过一首特经典的歌,后来好多电影都用过,叫《The Sound of Silence》,听过么?继准的眼睛在夜色中放着亮光,仍是兴致勃勃地在谭璟扬耳边说。
听过。谭璟扬低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