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璟扬的眸色晃了晃,下一秒一把反握住继准的手攥紧,放入了口袋。
继准眨眨眼,而后用另只手将棒棒糖重新搁回嘴里叼着,衣兜里被握住的指尖钻入了谭璟扬的指缝,与之相扣在一起,彼此交换着体温。
除夕打算怎么过?继准问。
往年都是跟华子他们一起,今年他估计要回老家。
程罪呢?
他最近刚拜了个师父,过年期间都要在师父的汽修厂里当学徒。谭璟扬顿了顿说,程罪搬去厂里的宿舍住了。
继准有些意外地问:什么时候的事?
你住院那几天。
思绪又回到了程罪搬离天水街的那天。他到底还是将一直深埋于心底的爱慕告诉了谭璟扬。可连带着的,是表白后的直接放手。
有些感情在执着的时候说不出口,待到总算能够表达,偏偏是在放手时。
扬哥啊,让我自己先找个地方好好沉淀下吧。程罪边收拾着他为数不多的行李,边头也不回地背对着谭璟扬轻声说,等到可以的时候,我会重新以一个好朋友的身份回到你身边。说完他又笑了下,不过现在还不行
告别最后是以一个拥抱结束的,没有追本溯源,更没有歇斯底里,平静地就像一汪毫无波澜的湖面。
要不要干脆带小乐一起来我家过年?继准的声音将谭璟扬从回忆里拉扯了回来,今天出门前娇姐还跟我说,叫我带你们去家里来着。
会不会太打扰了。
继准挑挑眉,好笑道:你觉得咱俩今后还会少得了打扰他们么?倒不如在你公公婆婆面前提前挣个表现,日后也好你说是吧?
公公婆婆?谭璟扬听到这个称呼,忍不住抬手按了下继准头顶的太阳帽,是岳父岳母吧?
???继准突然站住脚步,一脸严肃地盯着谭璟扬说,扬哥,你是不是哪里搞错了啊?
谭璟扬闻言也皱了下眉,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很可能真得疏忽了什么。
原想着有些事怎么也得等到继准成年之后才能做,也理所应当的一直觉得他是作为主导方的那个,可听继准刚刚的话,对方似乎并不这么认为?
见谭璟扬看着他不开口,继准突然觉得有点儿慌。
他喉头动了动,摆着手道:不是,你等等啊,有点儿乱!说着从兜里摸出烟来点燃,深深吸了口,跟谭璟扬细捋着说,咳你看啊,就咱俩这性格吧,多少也应该是我更外向主动些,对吧?再看这外形,你细皮嫩肉、白白净净,咋看咋像个温柔好媳妇儿。我呢,就一如假包换的浑小子!
谭璟扬也从继准手里取过烟盒,磕了根叼在嘴里,一口接一口地抽着,沉默地听着他喋喋不休。
继准接着道:其实公公婆婆、岳父岳母这些称呼真无所谓,咱俩都是大老爷们儿,互叫声老公也都是可以的。只是这事儿吧,牵涉到以后、以后
你说得对。谭璟扬点点头,这事儿是挺重要的。
可不嘛!继准将帽子取了,胡乱抓了两把头发,最后一咬牙直接来了句,算了,我也懒得卖关子。谭璟扬,我觉得我是上边儿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