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算是彻底地筋疲力尽了。
至于接下来到底是怎么被人擦干,又怎么回的床上,他全程都意识昏沉记不真切。再醒来时,屋外正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雨,席卷着叶片与泥土的气味,间或还传来几声轰隆隆的夏雷。
床头亮着盏台灯,光线温暖而微弱。谭璟扬戴着眼镜倚靠在床边的椅子上,腿上靠着画板,正拿笔在上面刷刷画着。时不时还会抬头看继准两眼,用笔竖在眼前对比着角度。
继准太困了,脑子里是想问谭璟扬为什么还不睡的。可他动动嘴唇,终还是又闭眼睡了过去。
耳边铅笔摩擦着画纸的微弱声响,伴着窗外的雷雨,以及屋里淡淡的槐花香气,都成为了最好的安眠曲。
这一觉他睡得沉极了,第二天被生物钟唤醒时,就看到床头摆放着一幅他的画像。此时阳光恰好落在了画上,形成一道明暗交接的光影。
画上的人闭着眼安静地躺在床上熟睡着,嘴角轻轻上扬。被子盖到肩膀的位置,一条胳膊伸出来垂在床边。
生日快乐,闹闹。身畔传来谭璟扬温缓的嗓音,带着独属于清晨的低沉磁性。他在被子下面摸了摸继准的后背,低声问,没有不舒服吧?
要不你试试?继准够过那副画,靠在床背上细细端详。谭璟扬也撑起身偏头看向他。
这是什么?泰坦尼克床?继准勾勾唇,嘴上虽仍在调侃,可拇指却十分珍视地摩挲着那幅画,问谭璟扬,你昨晚画的?
嗯。谭璟扬套上衣服裤子下床,帮继准把他的衣服拿了过来,不行上午就先请个假吧?反正考试是在下午。
继准接过衣服迅速套上,边穿裤子边说:哪儿那么娇气。结果脚刚挨着地膝盖就跟着一软,谭璟扬赶忙上前将他拉住。
继准皱皱眉,虽说不算疼吧,但某个不可说的地方此时还是很不舒服。他强撑着挥开谭璟扬扶他的手,拖着步子去洗手间洗漱。
谭璟扬见继准倔强,也不敢再一个劲的拿那件事劝。于是转身到厨房里把粥煮上,又炒了点青笋丝,这才去刷牙洗脸,喊谭乐起床。
吃早饭的时候继准接到路虎的电话,上来就问他晚上吃火锅行不?离鹭鸶街不远的地方新开了家重庆火锅,据说又辣又香。
一提到辣,继准不由自主地就又皱了皱眉。正想着要怎么跟路虎说叫他找点清淡的东西吃时,谭璟扬在旁轻飘飘地说了句:我最近上火,要不换个吧。
继准抬眼看了他一下,跟电话里的路虎说:听见没,谭璟扬上火,咱不然去喝潮汕砂锅粥吧。
我靠,这么清淡呐?!路虎叫唤着,片刻后应声道,行吧行吧,我过会儿订个位置,有家不错的砂锅粥是24小时营业,放学直接那边见!哦对了,你们来的时候顺便接下我家桐呗。
知道了,晚上见。继准说完便撂了电话。
当晚,路虎买了个巨大无比的蛋糕。往桌上一摆,别的菜全得靠边站。
继准一脸无语地看着这顶天立地的东西,失笑道:你这是给我从哪个片场里整回来的道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