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赤着脚,踩在灰鼠皮地毯上,脚面清瘦白皙,青筋可见。
沈时目光低垂着,又漫不经心的收回。
叶然快步走到床边,拉上窗帘,打开床头灯。
室内被昏黄的灯光晕染,气氛温馨。
光线并不明亮,只照亮了床边这小片天地。
沈时干脆坐到地毯上,叶然捞过来一个坐垫,坐到他身前,把满满一碗饭给他,有虾有肉还有素菜,菜都冒着热气,应该是回锅又热了一遍。
抱歉,丝瓜汤里面没有丝瓜和鸡蛋了,我就没有给你盛,叶然歉疚的看着沈时,小声的说:晚上你想吃什么?晚上我做饭。
沈时没接过饭菜,只撩起眼皮,黑沉沉的眸子定在他脸上,示意他:什么都吃。
叶然耳廓越红,甚至蔓延到颈侧。
他像是明白过来,小声的催促他:沈时!
沈时依旧一动不动。
叶然深吸一口气,细长柔软的眼睛像洇着水光,半晌,才挑出油闷大虾喂给他。
沈时顺从的吃下,眼里笑意越浓,语气却难以捉摸,不轻不重的道:谢谢主人。
叶然:
叶然手指颤了颤,连筷子都拿不稳,你闭嘴,吃饭。
见他确实羞恼的要撂下碗,沈时见好就收,接下来的喂饭变得很轻松,到最后沈时接过碗,喂了他两块虾。
叶父做油闷大虾乃是一绝,为了方便,在楼下时他便戴着手套把剩下的虾壳虾头都剥掉了,让沈时吃起来更方便。
如今贪馋的从沈时碗里吃了两块虾肉,叶然有点不好意思,在沈时又喂过来时,摇摇头:我不吃了。
碗里剩下的是胡萝卜炒肉丝、素炒青菜,很家常的两道菜。
沈时吃饭规矩,看得出来从小便家教严格,即便没有桌子,脊背也挺得笔直,筷子和碗几乎没有碰撞声,迅速却不显仓促的吃完饭,他收拾好自己,放下碗,对上了叶然亮晶晶的眼睛。
哇,叶然完全被蛊住了,你好厉害。
沈时失笑,吃个饭有什么厉害的。
墙壁上的时钟指向一点。
沈时若有所思:你是不是该睡觉了?
叶然有着十分规律的生物钟,中午必须睡午觉,不睡的话下午会犯困,没精打采。
叶然回过神,看了眼时钟,刻意压下的困意席卷而来。
他打了个哈欠,拿起碗筷,哒哒哒跑下楼:我先去洗碗,一会儿上来睡觉。
沈时下意识起身跟着他:怎么不穿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