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坐起来,胸口剧烈起伏,惊魂未定,视线无意识地扫过房间,余光瞥见一道孤挺身影,毫无预见地对上阴森森的视线。
梦境和现实交织,他竟然分不清哪个才是现实,眼睛慢慢睁大,惊惧地看着叶修忱,手脚凉意攀升。
房间里的窗帘只拉开一半,光线有些暗,沈星淮看不清他的表情,但他语气里惯有的嘲讽到是格外真切:睡醒了?
沈星淮还沉浸在骇人的梦境里,下意识地退后,脊背抵在床头,像一只受到惊吓的垂耳兔,又乖又老实缩在小角落。
叶修忱骨子里带着霸道恶劣的基因,他越是退,他就靠得越近,甚至贴着他身旁坐下,还轻轻慢慢地帮他掖了掖被角。
原本温柔的动作,被他做出来却格外瘆人,死神收割生命前露出一瞬怜悯,但也预示着下一刻镰刀就要无情挥下,斩断对方的头颅。
叶修忱伸手钳住小兔子的下颌,毫无温度的目光落在他脸上,细细端详:做噩梦了?刚刚听见你喊我的名字,说说,你梦到了什么?
沈星淮纤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吃不准自己梦话被他听见了多少。
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调动情绪硬是把眼圈给憋红了,躲开叶修忱的手,委委屈屈扑进他怀里。
冷不防抱了个满怀,温温软软的,叶修忱脸上嘲弄的笑慢慢褪了下去,低头看着自己怀里毛茸茸的脑袋:
沈星淮开口时声音带了哭腔:哥哥,梦里好可怕。的确可怕,自己差点就被这个疯批掐死了。
叶修忱想推开怀里的人,但一时不知道该从哪下手,咬牙警告他:放开,这里没其他人,你不用演!
他说完,沈星淮抱得更紧了:别凶我了,在你怀里我才不害怕。
梦里我都担心死了,我梦见你被一群疯狗咬,它们把你拖进狗窝,你浑身是血,胡言乱语,叫我爸爸,让我救你,可是我打不过那群疯狗。
听到了叶修忱攥拳头的咯吱声,沈星淮适时地松开手,拉住他的食指贴上自己的眼角:哥哥你摸摸,我眼角还湿着呢。小可怜眼泪汪汪。
他眼尾还泛着湿漉的潮意,叶修忱微凉的指尖扫过,带走一片温热,但一想到他是在演戏,叶修忱嫌弃地抽回手,还真能装:戏精。
沈星淮与他撑开一段距离,不和他一般见识:哥哥,你这么早来我房间有事吗?
叶修忱瞥了眼自己的腕表:十一点四十,早?
的确不太早
沈星淮不满地推了推自己的被子:这被子太重压得慌,床又硬,我一直睡不着。
叶修忱难言地觑他,半晌将手里拿着的文件袋丢给他:给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