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的没头没尾,让前排唯一的听众有点不知所措。所幸付安年也不是想要答案,他熄灭了烟,打开车门走了出去。
办完一系列手续,他终于见到了这位阔别数月的人。
池艽的状态比他想的还要差。
对方穿着样式老旧的看守所的衣服,袖口甚至洗的有些发白。付安年想,和他以前意气奋发,穿西装革履走上舞台的样子差的太多了。
池艽一直垂着头没有说话,两人无言的坐了一会。
付安年看着时间快到了,开口叫了他一声:“池大宝。”
池艽终于有点反应,他抬头看了他一眼低声说:“别这么叫我。”
付安年似乎短暂的笑了一下,他敛了笑容:“其实你去西婳之前,我就已经知道你在干什么了。”
“现在说这些什么有什么用呢?”池艽说,“当初你也并没有阻止我。”
“是这样。”付安年顿了一下,他有些黯然,“我原本想着,事情不严重的话,你想做点别的也无所谓,无非就是想要多挣点钱。”
他看池艽无动于衷,便继续说到:“我知道你家的情况。十年前咱们还在一个战队打比赛的时候,有次比赛的前一天,我听见你在厕所的隔间里哭。”
他其实已经有些记不清了。
那时他还年轻,他家条件不错,自己有小金库能投资,所以缺钱到底是什么感觉,他一直根本没有这个概念。直到后来他开始打比赛,了解了不少选手的家庭情况,才知道不少人就是为了钱才来比赛的。
那时候比赛还没这么正规,全靠人眼盯着。他们那天运气不好,打了一场明明赢了却因为裁判的误判而被取消资格的比赛。
那场是什么赛他已经记不清了,但只记得这场比赛对他之外的每个人都很重要,因为赢了之后难得有奖金奖励。
当时每个人都很消沉。
池艽更是下场之后就一个人偷偷走了。他本来要回家,但他怕这人想不开便跟着过去了。
没想到这人其实是去厕所的隔间里哭,哭的很小声,却非常压抑。
后来他这才知道原来池艽家为了支持他在这个城市打比赛,把家里唯一的地给卖了。他姐一气之下自己远走高飞去了其他城市打工。而他父亲现在生了大病,却没钱看病,一拖再拖,似乎拖不下去了。
他这才明白,大家都是凭着一腔热爱在打比赛。但有人的热爱,背后却很沉重。
他说到这里似乎有点难受,却还是维持着平稳的语调继续说下去:“那个时候我就想,如果有机会了,有一天我能发达,一定带上你们一起。不再为了一场比赛的奖金而。”
所以后来他在得知池艽退役后混的不好后,便让他来了自己的战队。
“这些年咱们搭档,我也知道你因为当年的事情变得异常喜欢敛财,甚至连婚都没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