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钧渐渐松了力道,被子一下子被扯开了。
被窝下的顾少钧一览无余,毛巾、枕头,还有昨晚新鲜丢失的几件衬衣,都堆在他的怀里。
看起来更狗了。
段泽栖扯了一下嘴角,装作没看见。
顾少钧坐在地上不敢动。
见七七这么强势的要跟他离婚,要带着他去婚姻所解除婚姻关系,明明理智上说这是对的,事到临头感情上却不能接受。
一时间眼圈发红,眼泪又不停地往下掉。
“哭什么?”
顾少钧小心碰了碰他的手,低声呜咽:“对不起……”
“有什么好对不起的,既然你已经不爱我了,那就一别两宽。走,趁着婚姻所没下班,我们赶紧把离婚证领了。”
顾少钧眉峰攒起,眼泪汪汪的,“爱的,一直爱着的,没有不爱你。”
“哦?”段泽栖好整以暇:“爱我就是跟我提离婚,然后一言不发地玩消失?”
顾少钧嘴巴一扁,委屈又上心头。
“可是……可是这已经是我想到的最好的办法了呜……趁我易感期的症状还没那么严重,你也还没有那么爱我,我们也没有小孩,现在离婚是最优解了……”
“最优解?”段泽栖挑眉:“你好像全程没有问过我的想法?”
不管是前期的试探,还是后面自顾自的揣测,都没有确切的问过他段泽栖,是否能够接受他的易感期,愿意陪他度过易感期。
他把最基础的条件忘了放进去,怎么能得出最优解?
他看起来像是那种因为Alpha丈夫有病就会抛弃他的人吗?
顾少钧茫然:“你不是很讨厌易感期的Alpha吗?”
七七对秦钊的厌恶反感还历历在目。
“现在正在蹲大牢的秦钊,就是我的前车之鉴,迟早有一天,我也会变成他那样,我……我不想有一天醒过来,发现七七你被我锁在那么小的房子里,万一我也……一时失手要掐死你怎么办……”
那天闯进去的匆忙,其实顾少钧只匆匆瞥了眼犯罪现场,但是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每次他恐慌、害怕的时候,就会想到那一幕场景。
把七七带入到程安和的身份位置上,光是想一想他就要窒息了。
段泽栖久久不语。
直到此时段泽栖才窥见顾少钧反复纠结背后最深的恐惧。
是个做尽了傻事却仍然捧着一颗真心向着他段泽栖的傻狗狗啊……
段泽栖心软了,揉了揉他的脑袋。
顾少钧贪恋地蹭蹭他的掌心,心中万分悲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