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景文在想自己是不是病了。
今天是个阴雨天,路寒山难得迟到,进来的时候戴着口罩,遮住大半张脸。
同办公室的女老师见状忍不住问道:“路教授这是怎么了?感冒了?”
安景文微微偏头。
“嗯。”路寒山应了一声,嗓子明显嘶哑,伴随着低低压抑的咳嗽,他这几天一直失眠,几乎没睡着超过三个小时,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这段时间跟安景文的相处,心有不甘,贪婪骤起,然后被理智恶狠狠镇压,随之反噬入骨,疼痛从心脏开始持续性蔓延,昨晚实在没办法了,就喝了一瓶酒,许是没盖被子,早上醒来就这样了。
路寒山脚下发飘,倒水的时候打翻了保温杯,立刻抽纸去擦,看得安景文额角青筋暴起。
路寒山注意到安景文森冷的脸色,想着都撞破了,这人恐怕也烦了自己,于是转身同另一位女老师说:“刘教授,您方便的话,咱们换一下办公桌吧?”
“咔嚓—”安景文手里的玻璃杯碎了。
女老师头摇得像拨浪鼓:“不换不换!”旁观者清,刚才安教授的眼神她看到了!看来论坛上说得没错,这两人在吵架。
路寒山浑身无力,实在没精力应付这些,他强撑着上完上午的课,中午连饭都没买,想着睡一觉醒来继续,下午满课。
鼻尖飘荡着粥香,胳膊被人捣了下,路寒山抬起头,眼前场景发虚,但安景文的神色极为清楚。
路寒山因为生病飞散出去的魂魄被瞬间抓住又塞回体内,他立刻坐直,愣愣看着安景文,心里哪怕做了千万次功课跟准备,只要安景文主动,一切防御立刻土崩瓦解。
“怎么了?”路寒山问道。
安景文指尖在桌上轻点:“这些粥吃了,下午的课我替你去。”
“不用。”路寒山摇头:“我可以……”
“我说我替你去。”安景文一字一句,“你回家休息。”
路寒山一顿,两人维持这个动作许久,窗外细雨不绝,飘荡进来的青草气息携着刺骨的冷意,路寒山感觉浑身温度瞬间就被吹没了,他盯着那份粥,忽的轻笑一声:“你说你……这是何必呢?”
安景文皱眉:“什么何必?”
“本来你也没答应我,就当作那些追求从未发生过,给我留点儿颜面不好吗?”路寒山低声。
安景文不懂他的意思,更不会说话,“是你追求的我,我凭什么要当作没发生过?”
路寒山浑身一震,唇上的血色都没了,他哑声道:“那你要如何?我离开A大吗?”
安景文被气得太阳穴疼,不是,谁让他离开A大了?
“路寒山,你非得贴脸招惹我,如今招惹完了想拍拍屁股走人,你怎么想的那么美呢?”安景文将粥往前推了推,“喝,喝完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