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秦先生这样的Omega真是少见。”陈泽山踱步到秦闻面前,神色中带着对Omega的偏见,“来到议院这种庄重严肃的场合,竟然一点儿怯懦都没有。”
“为什么我要怯懦?”秦闻比陈泽山矮半个头,但更像在平视,“心中无鬼,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这话让陈泽山心头一跳,他知道秦闻指的是哪件事情,当初选择对Omega进行肃清,哪怕清楚十有八九会失败,但他也不后悔:“只能说明秦先生半生顺遂,活的过于梦幻了,不然岂会不知,有时候看似公正之地,也有可能是修罗地狱呢?”
“陈议员这话毫无根据。”秦闻扯了扯嘴角:“我前半生顺遂与否,想来您应该很清楚,不至于用这种说辞劝慰自己,至于是公正之地还是修罗地狱,全看身在其中的人是怎样的,你正,自可驱散歪风邪气,怕就怕身居高位,做的全是恶鬼行径。”
“伶牙俐齿。”陈泽山轻哼一声,看向远处,“秦先生作为Omega应该懂得基因选择带着何等如同天堑般的歧视,你可知在我之前,别说Beta,就算是寻常Alpha都没资格进入你眼前的这座大楼,跟恶鬼厮杀要什么正气?只有先把自己变成恶鬼。”陈泽山淡淡,“我所求,才是公平。”
“谬论!”秦闻早就知道陈泽山的理念,但远不及亲耳听到来的荒唐,他凝视着男人,眼底的雾气散开,露出冰寒来:“你所谓的公平,就是第二性征只留下Beta才是正确的,不存在绝对意义上的强也不存在绝对意义上的弱。上次若是让你得手,你的下一个目标就是Alpha了吧?”
陈泽山没说话,他不认为自己需要跟一个Omega交待清楚,却听到秦闻冷冷接了一句:“挺可怜的。”
“说来听听。”陈泽山饶有兴致。
“其实你很得意吧?因为你是第一个向世人证明Beta也能进入议院这种神圣地方的人,你致力于抨击基因选择,认为Beta才是维持平衡的关键,你甚至病态地以你的身份为荣,这么看,你跟那些心性傲慢的Alpha有什么区别?”秦闻紧了紧身上的外衣,对这些自持清醒的人简直无语:“我没办法选择基因,也没办法摒弃Omega性征带来的劣根性,但我仍旧能在喜欢的领域争得一席之地,因为决定我的从来都不是基因,而是我自己。”青年语速平缓,却铿锵有力:“无论我是什么性征,这个说法都不会改变,你妄图背弃基因选择,却仍被玩弄其中。”
陈泽杉眼神微微闪动,可挣扎只持续了瞬间,“秦闻,你的确是个非常有想法的Omega,但你有转过身看看你的同类吗?他们依附Alpha,胆小、怯懦,毫无主见,这才是事实。”
“事实不是你说了算的,我曾经也很排斥Omega的身份,可如今我接纳了。”一抹深色的衣角出现在秦闻视野中,迟寒正大步走来,心中的激愤一下子得以平缓,他甚至都能嗅到令人魂牵梦萦的雪松味道,“这个世界没有绝对需要抹杀的存在,自以为是的都是蠢材,自己定位不清楚就不要怨别人。”
白棠差点儿笑出声。
若秦闻没有分化成Omega,又或者秦耀盛没有因为他Omega的身份而欺辱他,或许秦闻也不会懂得这个道理:催促他在黑暗中奋力攀爬的勇气从来都不是基因选择。
这个功夫迟寒人到了,他抓住秦闻的肩膀,“怎么过来了?”
两人交颈相拥,全然不顾还有外人在场,秦闻轻声:“接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