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观宁小心观察着他,道:“帝国大学刚刚给我打电话了。”他看着他的侧脸:“他们说我是这次的高考第一,问我有没有意愿报考帝国大学。”
江厌回头看他,片刻后,又慢慢地应了一声。
谢观宁抿了抿唇,却还是道:“我准备拒绝。”他垂下眼睑,慢吞吞道:“我想去帝国第一军校,以我的成绩,应该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江厌沉默良久,才道:“我知道。”
车内再次无声。
谢观宁面上的笑彻底敛了下来。
他默默偏过头,看着窗外车水马龙,飞速闪过的灯光映在他的脸上,忽明忽暗。
他不明白江厌在想什么。
当然,也或许他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这种情况,于他而言,太过陌生。
车子慢慢停了下来,谢观宁看了眼前面,是红灯。
江厌转头看他,车外的灯光透过窗户渗了进来,洒在少年的面上,勾勒出侧颜漂亮的弧度,给那卷翘的睫毛也镀上了一层光。
江厌沉默良久,低低开口道:“观宁。”
他道:“你很棒。”
他一直都知道,他能自己一个人支起一个店,一个人努力的赚钱还钱,就连这种事,都敢自己一个人面对。
谢观宁睫毛一颤,却没说话。
车子内外都没声音,他听到男人开口,声音叹息中带着无奈:“但是下次再有这种事,能不能提前和我说一下?”
从收到消息的那刻开始,江厌就急忙派人去查,查到谢家和方启有约,查到他们在哪一个包厢,直到从服务员口中得知他去了洗手间,知道他的状态还不错,一直悬着的心才放下了些许。
谢观宁在洗手间多久,江厌就在外面等了他多久。
见到他的那一刻,又仔仔细细地打量了他一遍,见他真的没什么问题,这才能真正放下心。
可紧接着来的,就是深深的无奈。
他道:“宁宁,你要知道,也是有人会担心你的。”
谢观宁抬眸看着他,神色间带着些显而易见的茫然。
担忧这个词对他来说太遥远。
谢家恨不得没他这个人,从有记忆开始,他感知到最鲜明的情绪就是厌恶。他也习惯了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习惯了不给别人添麻烦。
可现在有人对他说担心。
他张了张嘴,踟躇了半天,也不知该作何反应,只是干巴巴地说了声:“抱歉。”
少年半低着头,头顶金色的碎发随着动作微微颤着,看起来柔软又温顺,一如此时的少年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