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家属的强烈要求下,青州医堂准备使用冉昱和陈颖达合成出来的新型药剂磺胺。
钱酉匡和陈平也收到了消息,两人均是风尘仆仆地赶来。前者满脸喜气地勉励了冉昱一番,后者则是抽出马鞭,准备当场教子。
这是医堂,不许喧哗打闹。
医堂长指着门口的牌匾说得义正辞严。
大雍最早的医堂是孝诚懿济仁皇后创办的,建堂之初就定下了规矩,百年来一直被遵守。
陈平悻悻地收回了马鞭,恶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心中暗骂这小兔崽子不省心,离家出走竟然还能惹出这么大的乱子!
那治病救人的东西那么容易造吗?!听说还是自家儿子胡乱操作搞出来的失败品,收到消息的陈平当即血压升高,脑门一跳一跳地疼。
现在可倒好,被病人家属认死理了!人真要病死怨不得别人,可要是吃了他儿子的药给毒死了,他这祸可是闯大了!
陈平开口劝了两句,被孙家人误以为是要阻拦。病急乱投医的孙家人干脆立了一份生死状,由孙大海牵头,一家人整整齐齐都在上面盖了手印,保证孙三河发生什么都不会找医堂、冉昱和陈颖达闹事。
陈平见状也不好再说,再说就是拦着不给活路了。他对自家儿子没信心,但对冉七郎还是有点信任的,想着总不能掐断了人家最后这点盼头。
于是,磺胺有记录以来的第一次真正临床应用,就在一片略显诡异的气氛中开始了。
孙家人在求神拜佛,郎中们围在一起讨论使用剂量,钱郡守坐在板凳上琢磨新作坊放在哪儿,而陈郡尉
陈郡尉差人去通知老妻,得准备些厚礼,不管孙三河能不能活下来,他们都得给冉家人和谢大师赔礼压惊。
好在冉昱的意见起了决定作用,因为他是唯二服用过磺胺的人,而且还拿出了相对合理的使用方案。
在孙家人的协助下,医堂的郎中给孙三河服下了药粒,剩下能做的就只有观察,以及焦急的等待。
好在,孙三河命不当绝,在服用磺胺药粒的第二天早上,他的温度开始有了明显的下降。
孙三河艰难地睁开眼,出现在模糊视野中的是他的媳妇。杨金枝原本再给丈夫掖被子,见他微微张开了眼,顿时喜极而泣。
三河,三河醒了!
啥?!醒过来了!?能活了?!
呼啦啦,一群孙家人都围了上来,人人脸上都洋溢着喜气。
虽然大家都说生死有命,可谁不希望亲人能活下来?!之前危急当头都说要用药,现在药真的起了作用,当初张罗的人也都暗暗松了口气,觉得没坑了兄弟。
孙三河的嘴巴蠕动了一下。
他想问自己躺了多久,可嗓子火烧火燎一样的疼,根本发出任何声音。
还是他媳妇杨金枝机灵,给他喂了点水,这才舒服了些。
你都昏睡了四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