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二婶子转头看向王玛丽。
你别听他瞎叨叨,有些人的脑子是填浆糊的,事都摆在眼前也不想信,就抱着自己那点老想法当宝贝。
你小姑娘家家,可别学他这眼盲心盲,不然他也不会只在个小破报纸混日子。
正说着,工坊到了午休时间,一大群场工呼啦啦地走出大门,潮水一样涌入老街,小食间一下子爆满,不得不开启拼桌模式。
与王玛丽他们拼桌的是三个年轻的姑娘,都穿着样式统一的棉布衣服,看样子是附近工坊的女工。
贰号实验房说要改成分,结果等了半天没消息,让我先出来吃饭。
检测结果什么时候能出来呀,最近城里上了新戏,我还想休息的时候去看呢,要是出不来就去不了啦。
这个月我有安全奖励,我看中的那件袍裙终于能买下啦
说的都是些日常小事,期间也夹杂着自己的工作。
和海西洲女工的隐忍和麻木不同,这里的女工好像更有生机,也勇于表达自己的想法。
要是检测合格,那下一季度我要申请当实验长。我好歹也是正经化物科毕业,马东泰还不如我呢,凭啥他就能当?
唔,还能和男人竞争官职么?
王玛丽听得稀奇。
不过想想也没什么,冉家的妇人都能管理场坊了,普通女子做个实验长想必也不算稀奇,不过大雍竟然有姑娘家愿意读化物科
王玛丽自己也是读过书的,她读的是女子学院。
在海西洲,这类学校又叫新娘学校,里面教授的都是文学艺术等陶冶情操的课程,很少涉及到理化生工。
当初在应聘的时候,王玛丽也看到不少工坊招收化物科的生员,男女不限。不过那时候她没太当回事,因为海西洲学习化物的女性凤毛麟角,一海之隔的大雍朝怎么可能招得到?
没想到,她还是狭隘了。大雍不但有女性读艰深危险的化物科,听说冉家的两位夫人也是这科毕业的,她们现在或作为管理者或作为操作者,活跃在东海郡的场坊中。
这就叫人尽其用。
吴二婶子一锤定音。
学了那么久,一肚子的学问,要是都用不出来,那不就是浪费材料吗?不如一开始就不学。
既然学了那就用呗,管是男是女。猫逮耗子的时候谁看是公是母,母猫抓多了也给鱼吃!
话糙理不糙,吴二婶的一番话振聋发聩,彻底惊醒了王玛丽。
真正有本领的人,他(她)是不会在意出身或是性别,不在意外界的非议和不礼貌,因为他(她)本身足够强大,不可替代,非议和不礼貌只会被当成笑话,被绝对的实力所碾压。
只有那些内心孱弱的人,如谢彼得,他们需要逢迎奉承,需要在别人的目光中塑造自己的模样。内心全无力量,无法凭借实力排除非议,所以才会格外敏感,稍有冒犯就会暴躁发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