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从未这样痛恨自己的好视力:对面车厢里, 燕绥仰靠在椅背上接受钟情来势汹汹的深吻,崩白的指尖无力地抓在对方手臂,腕骨纤细而单薄, 开着散热的领口被扯到锁骨, 燕绥仿佛是承受不了这样的热情, 整个上半身无法借力,几乎要滑下椅背。以两辆车相距不到十米的距离,周朔龄清晰地看到钟情的脑袋埋在燕绥的颈窝里, 舔、吻, 吮、吸!
如果只是接吻, 他还能骗骗自己
没到那一步, 没关系的!我还有机会!
可二人之间对于情事的默契已经昭然显示了他们的亲密程度:得是对对方身上敏感的地方一清二楚拿捏,才懂得用最快的方式点燃彼此的热情
有种不战而败,是周朔龄从头到尾没入场。
他目睹了别人的恩爱,目送他们深吻过后相视而笑、然后开着同一辆车离开,想必今晚也会落脚在同一个地方,续上这段微醺时中断的热情。
周朔龄静静坐在车里伤怀,直到小周总在外头敲玻璃叫他开门。
我还以为你憋不住先走了呢?
周朔龄幽怨地看向他大哥:你早就知道了?
小周总装模作样顿了顿:知道什么?他系上安全带,窥到了后视镜里弟弟又臭又难过的一张脸,憋住笑,说道,噢,你说小燕和钟情啊?
要不然怎么说年轻人还有的学呢?
今晚除了那个喝昏头那个,在场几乎都能算内部人士,就算从前不知道,光看今晚这顿饭钟情的燕绥的照顾,得是怎么样的天真无邪才会觉得这俩人是兄弟情深?
你会吃兄弟咬过一半嫌弃不好吃的菜?
你会和兄弟用同一个杯子甚至印在同一处喝水?
如果仍然觉得这很正常的话,那要不换个问题:试问在一个正常应酬的男士专属饭局里,是拍拍肩碰个杯,口嗨开两句玩笑平常,还是像钟情那样,从头到尾很小心呵护燕绥、唯恐对方吃得不好,又或者受到席上其他人调侃这件事情正常?
小周总一句接一句,直接把周朔龄说问懵了!
从小到大只有别人宠着你、依着你的份儿,活到现在都二十多岁了,这才开始学会看脸色。哼,你猜这几次和燕绥的碰面里,就凭你眼睛黏在人家身上抠都抠不下来的劲儿,钟情他们会看不出来?你不如再猜猜,人家心里怎么想的呢。
你以为燕绥会为你的倾慕追求而欣喜,甚至受宠若惊?还是你以为钟情会把你当成正儿八经的竞争对手,从此对你横鼻子竖眼,明里暗里挑衅出手?你是不是还在心里幻想打击钟情,等他落魄了好抢过燕绥,顺便将这个手下败将踩进泥里?别自欺欺人,我可太了解你了,你小时候就是这样,看着乖巧,一会儿一个小心思。
周朔龄,这不是你幻想的天真爱情故事。
周朔龄的脸都被他大哥说白了,不是说不过,而是因为对方说的全中!
他不堪的想法和幼稚的野心就如同一摊垃圾
别人才貌相配,心意相通,不要因为你的一时上头,就去打搅、甚至破坏。小周总闭了闭眼,指挥弟弟发动车子,别背着我做多余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