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干出那种事的人本身也会不要脸,邱声已经有心理准备,却还是被白延辉惊到了:白延辉!你管这叫接触?那你怎么解释你去听了我们排练然后一个多星期就写差不多的歌?你急什么?
这个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白延辉毫无反思地说,可能,是巧合吧?
邱声一下子握紧了茶杯。
他恨不得现在就把这东西砸在白延辉头上,把他顺着窗户扔出去但是不能。白延辉话里话外无非仗着他手头没有确凿证据,而假设他不是靠脑子记住,录了音,原文件大约也早就被删干净了。
哦对了,你刚才提到了闻夏是吧白延辉站起身,拿起另一张桌子上的电脑,我还真有件事想告诉你。
邱声极力忍着愤怒,哑声说:你又在打闻夏的主意。
甚至不是疑问句。
白延辉听了,只是笑笑:话不能这么讲,我和他认识本来就比较早,有一些交情其实我也一直很关心他,比如,这个事
邱声还没说出口的话在接触到屏幕的照片时戛然而止。
确切地说,是照片的扫描件。
似乎在某间酒吧,看装潢像蓝莓之夜墙上挂着的陈旧版本,那张吧台过去二十年都没什么改变。而人也没什么改变,眼神迷离,情态癫狂,一代一代的年轻人都那么过来了,邱声粗略扫过,却从其中看见一张轮廓熟悉的脸。
略长的头发遮住了眉眼,尖锐的下颌线,高挺鼻梁穿一件短袖,左臂布满纹身,像第二层皮肤那样密集。
这人斜挎着一把吉他,手里拿着一卷锡箔,正用打火机点。
邱声脑内轰地一下,紧接着手指缩在掌心不可抑制开始颤抖。邱声咬住舌尖让自己清醒,眼睛情不自禁地黏在那张脸上,移不开。
右下角标着胶卷冲洗后的黄色数码时间,1989年。
他知道这人不是闻又夏,但是,但是
很像,对么?白延辉敲了敲照片的那片,你猜他和闻夏什么关系。
邱声不用猜。
白延辉的声音像从很远的地方传入耳来:那你知道他在做什么了,动作有点眼熟吧?邱声,你觉得如果我把这样一张照片公开,或者说告诉闻夏,我帮他找到他失散多年的他会感谢我吗?
后半段话邱声听不见了,他耳畔嗡嗡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