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是在逆境中开朗地长大了的小白杨,只在孤独的夜里显出仅存的脆弱,无人问津的时候久了,他不一定能总是微笑面对生活。如果和自己在一起,能让纪宵彻底抹去最后一点阴霾,从此变得乐观活泼,对谁都和善温柔,好像也不错。
楚澜倚着墙,手里抱着一个小小的水果筐,他剩下几个看上去就很甜的草莓,目光依恋地流连在纪宵身上。
纪宵当时问他喜欢自己什么,楚澜说得太自我。
其实是喜欢你的积极和温柔,善于倾听,还有强硬的执拗,在你身边,连我都不再刻薄,也学会了怎样待人接物。你让我变得更好,所以我日复一日从最初走投无路只能面对,到现在心甘情愿更加爱你。
他把这些心情整理完毕,当天晚上睡前编辑成长长的一条信息发给纪宵。
对方看了很久,直到楚澜困意上涌,纪宵才回复他:知道吗,那时我不爱与人交流,自卑又沉默。直到遇到你,整个人生都因此改编了。你才是我的光。
楚澜无法想象认识之前的纪宵是什么样,但他是个铭记珍惜当下的人。
多年不曾记得自己的梦境,楚澜向来睡得很沉,这天他却清晰地记得,梦里他跟纪宵在维港手牵手,纪宵指着对面的灯火说:看,真像你的眼睛。
许是互诉衷肠有些肉麻,直到楚澜返校,纪宵来送时,两个人还有些不自在。这点害羞冲淡了离别的愁绪,楚澜暑假五月就开始,大大缩短了见面的间隔。
纪宵强迫自己习惯长久异地,这很考验感情,但对他们二人而言,好像不是什么难事。本是喜欢细水流长的,隔着千里的距离,交流也如同朝夕相对。
我之后应该还要留在香港找点实习做,我们专业得实地研究才能更好地进行学术思考。楚澜和他说话,来送他的只有纪宵,这短暂的二人时间便弥足珍贵,不过六月应该也结束了,你要是不烦,我可以去上海,但你宿舍太不方便了。
纪宵接话说:住酒店成本也高。我们大二就可以搬出去住,到时候我找找学校内或者附近有没有租房,再买辆二手单车。
楚澜捏他脸,仍是公事公办的口吻:男朋友可以提供金钱支持。
纪宵理解地笑笑:知道,不会吝啬向你开口的。这些都算你借我,以后慢慢还。
路还长着,楚澜轻松地说,今年也请你多照顾我了。
纪宵摸摸他的脑袋:一定。
在机场当众虐狗太不道德,楚澜看时间也差不多,他还要过一遍海关,需要去得更早,便朝纪宵挥挥手:暑假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