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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与蔷薇花 林子律 958 字 10个月前

    他还真是第一次见有人大半夜起床就为了抽根烟。

    说不上什么心态,游弋走后的三分钟,慕夏从床上坐了起来。他睡不着,踩着拖鞋走到过道上,左右环顾一圈,洗手间后头晾衣服的阳台上一点红光闪烁。

    慕夏走过去,游弋趴在阳台上看着远处,听见脚步声他侧头,发现是慕夏时神情诧异,条件反射要掐灭手中的烟。

    给我一根。慕夏说。

    游弋的动作定格在这一刻,差点被烟头烫了手。他大约是半夜起来不清醒,没说话,把烟叼回去,反手烟盒与打火机一起推给了慕夏。

    还是那股奇怪的味道,有点像蓝莓,慕夏点燃一支吸了口,喉咙里都被甜得发腻。他学游弋的样子趴在他旁边,问:你不睡觉的呀?

    游弋说:睡不着起来抽根烟,待会儿回去就能睡了。

    慕夏吐了口白雾,没说话,皱着眉适应徘徊不去的甜味,只觉得这种娘们唧唧的烟游弋抽得挺开心,怕不是有毒。但他说不出来,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用过他的热水卡又来抽他的烟,最好还是安如鸡。

    起了话头后他一直沉默,游弋反而有些尴尬,干咳两声找了话题:那个,你最好明天抽空去办一张热水卡我不是不给你用的意思,有时候回来得晚,不方便。

    多正常的一句话,慕夏却莫名其妙地联想到操场上树影里窃窃私语的小情侣了,再加上此前听他与好友在教室里的那番对话,他觉得懂了游弋的所谓苦衷。于是他端正了眉眼,朝游弋郑重点头:明白。

    游弋满头问号:你明白什么了就?

    慕夏咬着烟头笑:没事儿那个热水卡在哪办?

    游弋的思绪被他带跑,三言两语指了地方。他手中的烟烧到尽头,弹掉最后一点烟灰后扬起手,把那个烟头扔到远处的树丛中。

    唇齿间呼吸都带着相同的蓝莓味道,夹杂着一点奶香,慕夏掐灭了剩下的三分之一,跟他一样把烟头扔了,说:困了。

    那就好。游弋说,扯过搭在架子上的毛巾擦了把脸,再睡会儿。

    他走在前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背心下摆因为动作幅度往上掀,露出一截柔韧的腰肢,穿着睡觉的短裤松松垮垮到膝盖,两条小腿线条结实流畅,肌肉一点不过分,甚而至于是单薄的。游弋光脚踩过冰凉的水磨石地面,在床铺前停顿,这才爬了上去。

    十六岁,尚且可以用不谙世事来形容的年纪,他看着游弋的背影,心头有点久违的躁动,鲜活而羞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