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走到陆正庭对面,坐下,抬手刚要掀开棒球帽,陆正庭突然开口:陆渟。
年轻人的手一顿,心跳迅速提高,但他强压下心口的不适,很快粲然一笑,彻底掀掉帽子,对着陆正庭,叫了一声:陆叔叔。
陆正庭皮笑肉不笑,哼了一声。
陆渟同样微微浅笑,并不说话。
陆正庭讽刺问道:你的母亲和大哥还好吗?
陆渟挑眉:他们很好,他们拖我给您带句话。
什么话?
他们希望您永远不要出去了。
陆正庭立刻眯眼,看了现在的陆渟很久,忽然,他嗤笑一声,说道:看来秋意北把你宠坏了,你现在敢这样和我说话了。
没错,他的确把我宠坏了,陆渟自豪地说,您是不是想说,他本来该是陆渟的,我这个冒牌货不配得到秋意北?看来,您也承认秋意北是个值得的人。
你变了很多。陆正庭依旧临危不乱,一副长辈说教的语气。
陆渟礼貌答道:我没有变,是您没有看清我是什么样的人,就带我回了陆家。我对陆渟,对母亲对大哥,对您,永远心怀愧疚,是一辈子的愧疚。但如果您当时没有因为贪婪而排挤秋意北的父母,造成他们家破人亡、秋意北入狱的结局,就凭幼南路27号这个连接,秋意北或许真的能成为陆渟的丈夫。
陆正庭抬眼。
陆渟继续道:毕竟他们两个,才是真的门当户对。
你还是不够沉稳,陆正庭看了一眼陆渟的左肩,伤还没好全,就急匆匆来我面前耀武扬威了。
我来看看您,毕竟我曾叫过您一声父亲陆渟也瞟了一眼自己的伤,不过,您在这里,消息还挺灵通的。
陆正庭不置可否:如果你们真的能治我的罪,你就不会来这里冒险见我,秋意北更不会同意你单独见我,毕竟他是真的很护着你。
陆渟没有顺着陆正庭的话说下去,而是继续自己之前的话:但,您还是没有我们灵通,也不如我们在外面神通广大。
说着,陆渟站了起来,上半身慢慢倾向陆正庭,直到他的身体完全挡住了监视器的镜头,才停下。
借着冬衣宽大的袖子,一把刀从陆渟的袖子里掉了出来,咣当一声掉到陆正庭的正面前。
陆正庭呼吸窒了一瞬。
陆渟压低了声音,只用陆正庭能听见的音量,一字一句地说道:没有人能治您的罪,法律也不做不到,毕竟所有事不是您亲力亲为的。但是,您没有亲自做,我们可以让您亲自做。
随着陆渟的声音越来越小,陆渟不被监视器拍到的另一只手抓住陆正庭的手,力气大到戴着手铐的陆正庭压根挣脱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