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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我自己想做的事情,跟你确实有关,但一向桀骜的郑辰谨不太适应平心静气的谈话,但是话到此处,他的语气竟无比温和,你是动力,不是负担。

    一个如此不羁的人用何等温柔的口吻说出这样一句坚定的话,话里的那个你的心灵又怎么可能不被触及。

    许易扬用很久的沉默去消化了这句因为珍贵而过于沉重的话。

    不知多久后,他豁然地笑了笑,在心里对自己说,他的辰谨,真的长大了。

    但如果可以,谁愿意长大,谁不想一辈子都当在星空下依偎在许易扬身上的那个少年?所有的如果,都随着许易扬的失明破碎了,他们只能硬着头皮成长。

    许易扬花了很久的时间在心里组织语言,却发现这段不堪言状的经历是根本说不清的。

    许易扬只好放逐思想,他说:我不知道怎么给你形容刚失明那会儿的感觉,真的只有想死。很多人说你还有那么多爱你的人,是,我知道,可是

    许易扬张望着眼前的虚无,可是那种感觉,你知道你活着,可你不知道你活在哪里,太难受了。

    一滴在眼眶里打转了许久的泪被许易扬的睫毛挑起,在他的睫毛上散落成珠,随着因情绪而剧烈翕动的睫毛舞蹈,最后被掸落在世界的某些角落。

    正如那些过往,是痛苦,但也终将被时光埋葬。

    但都过去了,都四年了。许易扬如释重负地笑了。

    但是对你,辰谨,不管过多久,我都最不希望你把我的失明赖在你自己身上。

    许易扬顿了顿,逐字逐句地回忆郑辰谨刚刚说过的话,我从来不后悔在那个时候把你推开,这是也我想做的事,确实和你有关,但是

    你是意义,不是祸根。许易扬在泪花里笑得灿烂,一双弯弯的月牙眼让他身边的郑辰谨以为回到了从前。

    恒星沉睡了好久,终于苏醒了;行星自卑了好久,终于自信了。这场名为失明的小行星袭击似乎终于告一段落,它们终于又在慢慢地向原先的轨道滑行。

    尽管需要时间跟彼此和解,但是,它们年轻时的热烈注定了它们往后余生的万有引力只会越来越大,行星将一直围绕恒星环游,恒星将一直为行星提供光和热,直至奔向永恒。

    郑辰谨将许易扬拥过来,许易扬也反手抱住他的肩。

    四年的隔阂换来各自的成长,各自的成长终于换来今天的坦然。

    咱们慢慢来,好么?不知道是谁对谁说。

    好,慢慢来。另一个人重复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