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晔……呜呜呜,顾晔你来陪陪我,我真的好怕,顾晔你快来……”
抽泣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空乘人员提示飞机即将起飞请乘客们关闭手机,他摸向衣服口袋,然后想起自己在挂掉那通电话后就直接关了机。
关机之前,那头有Alpha气冲冲夺过:“顾晔我不管你在哪,现在马上立刻给我滚过来!小晨他妈妈出事了,现在情绪不对,信息素也乱的一塌糊涂,很可能就要发……”
他想说一次不是有你们陪着吗?
但出口的却是跟以前一样:“我知道了。”
江宝晨出身富贵,身边有很多朋友,无论Omega还是Alpha,都是豪门子弟或者军政后裔。
他过着别人羡慕不来的人生,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
今晚那些人说他性子硬。
遇到点事就红眼圈哭鼻子,连烫个手指都要里三层外三层的包纱布,第二天再跟他诉苦无数遍的小少爷,怎么可能硬得起来?
凉水澡冲完。
顾晔保持着绝对的理智和冷静,他穿上浴袍,又想:总归没那么风光,不然也不会沦落到需要陪一个老男人出席酒会。
说这些的人神色暧昧,仿佛两人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交易。
顾晔觉得应该不会。
江宝晨的眼睛依旧明亮,不染媚俗。
不过受挫是肯定的,毕竟看样子那些有钱有权的好哥们应该都抛下他了。
但也没什么好受挫。
只是现实。
几十个亿……
顾晔开了瓶红酒,倒进醒酒器。
——这不是一笔小数目。
他当然不会出。
十多年前,江家对他有“知遇之恩”,但说白了,商人重利,他只是江建城见有利可图广撒下的网中的某一条小鱼。
那个小少爷更或许早忘了他。
H市五环,居民楼。
江宝晨借着楼梯幽暗的灯光,一口气上了三楼,门上又被贴了一张借贷广告。
他撕下来团吧团吧拿钥匙开门。
十平米见方的屋子。
打开灯带上门,天地间又剩下自己一个,江宝晨扑倒在床上,困的眼皮成三层,眨了眨,下一秒就能睡着,但身体里顽强的意志力支使他爬起来,把袋子里今晚穿了一个多小时的定制西装礼服熨烫挂好。
再回到床上,拿出枕头下的小账本。
在提前写好的“行程”后面记上实际收入,再把晚上当酒会男伴也写上,标注收入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