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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对着镜子看自己脖子,上面一圈明显的红痕,特别是腺体,膏贴只是防止信息素泄露,里面嵌着的人工腺体因为被暴力摁压,这会儿正一阵轻一阵重的刺痛。

    江宝晨找来药油,在掌心抹匀,再指尖沾着擦上去一点点。

    Omega的腺体本来就敏感,药油有刺激性,又凉又辣,江宝晨在床上煎熬的翻滚了好一阵,又用热毛巾敷着,终于缓解了一些疼痛。

    房间很安静。

    江宝晨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他怔怔的睁着眼,清晰的视线逐渐变得模糊。

    他变了。

    他当然变了。

    以前有爸爸妈妈给他遮风挡雨,他可以使劲儿的造作,天塌下来都不害怕,可爸爸妈妈倒下后,好像一阵风一场雨都能要了他的小命。

    他怕死打架了。

    他更怕自己的腺体再出事。

    五六年前也是一个讨债的公司上门,砸了他屋子里的东西,还把他狠狠掼在柜子上。

    那次人工腺体差点碎裂。

    因为腺体周围血管构造精细敏感,稍有偏移或者差错就会产生巨大的疼痛。

    姜折医生说万幸,不然得做手术取出碎片,介于腺体的特殊性,打局部麻醉会造成不可逆的伤害,而全身麻醉的效用会很有限……

    那一次,医生给他开的半个月止痛药,他一个星期不到就吃完了,实在太痛了,还痛了足足一个多月。

    他找不到庇护所。

    也不敢找。

    只能自己成长。

    因为那些可怕的狂风暴雨都是冲着他来的,就像是五六年前的那些人,就像是今晚的郑天。

    那些人没放过他,霍知秋想让他去公司上班,可如果这些人知道后一定会去公司闹。

    因为他们知道他不可能还掉所有债。

    十万块钱,还一家是十万,还十家就是一万,一百家就是一千。

    他们想要十万,不要一千。

    奇怪的是那些人明明想要他还钱,偏偏又要来找他麻烦,好像比起让他还钱,找他麻烦、让他过的不痛快更重要。

    腺体上的疼痛慢慢好了。

    江宝晨拿下热毛巾回浴室洗了洗,挂好。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想起上楼时顾晔低低的说的一句“我手流血了。”

    流血了……吗?

    江宝晨摇摇头,不去想顾晔。

    除了怕连累霍知秋的公司以外,江宝晨不想承他的任何好意,还有原因,就是他知道支票也好工作也罢,不是那么好拿的。

    上次卖腺体,霍知秋给他两百万和一份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