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贺靳林眼疾手快,一把掐住了他细细的腕子,恼道:“干什么你,又记吃不记烫了?去布碗筷。”
江小少爷被批头训了一顿,有点儿委屈,面对熟人他不占理也要搅三分,一边从消毒柜里拿碗和筷子一边嚷嚷:“大贺你不爱我了。”
“成。”贺靳林端着两盘菜往外走,说:“反正不爱你了待会儿虾壳自己剥。”
“——no!!!”
“哈哈哈哈哈哈。”
大平层是住的舒服,但江宝晨吃完晚饭,还是要回家。
一觉七个多小时过去,原本的毛毛细雪在高空就粘连成大朵,像是鹅毛一样洋洋洒洒。
道路两旁坚守的路灯都被染上几分诗意。
因为下雪,加上是晚班出行高峰期,市中心不出意外的堵起了车,远远看去高架桥上已经排起长队,车子通红的尾灯连接仿佛一条百无赖聊的长龙在雪天中缓行。
江宝晨不急,支着下巴看车窗外的都市风景。
他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二十六年。
见过这个城市的所有样子。
H市的四季分明,雪不难见,只是来得都晚,一般都是年后。
这次在年前。
距离中国的传统春节,还有二十天。
到地儿了。
贺靳林帮江宝晨把行李提上楼,佯装无意的随口说:“你们那个节目好像定档在这个周末。”
“是吗?”江宝晨说:“我不知道。”
“网上热搜都好几个了。”
“没去看。”
“那等节目播了,我们一起看?”
“不。”江宝晨想也不想的拒绝,说:“没什么好看的,就是拿钱办事,何况又不是拍我,我就是个小绿叶!镜头都不会有几个。”
江宝晨说着,心里却想:我好不容易才从那尴尬的僵局里走出来,真的一点都不想回顾镜头前自己有多呆了。
何况这真人秀一点都不“真”,大事件根据台本走,有点什么反应没跟上还要补镜头。
明天去拿报酬才是正经事。
贺靳林点点头,看着江宝晨的侧脸,开口想说什么,又闭上了嘴。
开门进屋,江宝晨跟又当司机又帮忙提行李的贺靳林说:“大贺要不今晚你别回去了吧,外面雪那么大路上又堵,睡我这,明早再回。”
出租屋很小很挤,但江宝晨早住习惯了,留贺靳林睡当然不会流露窘态。
也没那个必要。
贺靳林放行李的动作微微一滞,那动作几不可见,抬头看Omega已经进厨房烧水了,于是也端出坦荡自然的语气和态度说:“行,那我先洗个澡。”
“嗯。”江宝晨从厨房里走出来,又去柜子里拿贺靳林他自己买的没拆的新内裤,然后给床抖被子,偷着笑说:“正好我这床十天半个月没睡了,你睡一晚上,把霉味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