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还没碰到萧隐的手,萧隐指尖一敛,轻轻将他的手握住放下,牵着他往楼上走去。
十指相扣,牵得不松不紧。
萧隐比他高很多,上楼时步子也比他大一些,这么松松紧紧地牵着,容亦要稍微快速用力才能跟上。
不跟上其实也行,就是指尖会松松地落下。
容亦不知道为什么,被迫跟上了,指尖一直经由萧隐握着。
直到上楼去了萧隐房间前,萧隐回头看了他一眼,漂亮幽深的凤眼一瞥过来,容亦才察觉到自己干了什么事。
好像有点太乖了。
萧隐开了房间的灯,带着他走到里间,才轻轻松开他的手。
容亦看到,萧隐松开之后并没有马上做什么,而是低头看了眼他自己的指尖,又轻轻握了握。
像是还在感觉他指尖的温度。
明天要用的摄影器材,我想你亲自挑一个。你不用担心,都是电影级设备,我想让你选一个看起来最合心意的,这样明天或许可以不那么紧张,可以吗?
萧隐注视着他的表情,轻轻说,要是不愿意,我们也可以随时终止。
容亦咽了咽口水。好,没事。放心,我没那么脆。
但事实上萧隐把他的设备间里的东西拉出来时,容亦还是有点紧张。
他看着那一整个用防尘布盖住的陈列柜,印象里浮现的是数十个黑洞洞的、对着他无声无言的镜头,似有似无却无处不在的窥视感仿佛要将他吞噬。
但等到萧隐把防尘布扯下,容亦轻轻呼出一口气。
所有相机和镜头都被分离开摆放,并且镜头朝内,所有的镜头都被防尘罩打包好,只有相机屁股对着他们。
容亦看见这一整柜子的设备,第一反应是算,如果这柜子倒下来了,萧隐得失去多少钱。
有没有千万。
他要是待会儿一个手抖,这辈子都该赔光。不然谁说摄影穷三代呢。
容亦看到一堆相机屁股,笑了起来,放松了许多。
他把手揣在睡衣兜里,认真看起来。
被迫面壁的镜头们长得五花八门,并且看起来很唬人,长、枪短炮的,容亦脑子里除了贵已经没有其他想法了。
他问他:我可以碰一下吗?
萧隐的口吻很随意:摔了也没事。
容亦笑了一下,这一刹那他忽而想到刺蛇前几天开玩笑说的话。
那天刺蛇在八卦萧隐的陈列间里到底放着什么,一群小孩从受害者尸体猜到一百个键盘,最后是吾道孤说,是摄影设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