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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郁枝喘着气行到拐角,等了等才敢探出头。

    确认没人尾随,她心放回肚子,只道自己疑神疑鬼胆子太小。

    今日收获不错,遇到豪气的买家足足赚了五百文。

    收工早,回家还能拿阿娘编好的竹篮送到店里卖。

    卖完竹篮,午后帮人抄书还能再赚三十文。

    她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鼓足勇气拐去药铺请了经验丰富的大夫上门就诊,满怀期待地朝流水巷直奔。

    流水巷。

    郁母一头栽进家门前的深坑,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没人理她,多是看笑话的。

    巷子一年到头阴暗潮湿,路也狭窄,寻常时候郁母鲜少出门。

    这次被邻居以“郁枝被人欺负”为由头骗出来,拄着拐杖才出门,没防备被人推进坑里。

    人心有多坏,阳光照不到的地方腐朽与恶意滋生。

    流水巷的人奉行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活着都懒得用力,自然没工夫去管别人家的闲事。

    刁婆子记恨郁枝不同意做她家儿媳,特意在郁家门前挖了坑。

    瞎眼的妇人跌在坑里爬上不来,掉下去时恰巧崴了脚。

    刁婆子是名寡妇,仗着有儿子,欺负起孤儿寡母来丝毫不手软。

    她站在坑外幸灾乐祸看人出丑,两手叉腰:“活该!瞎老太婆,成天做梦要你女儿攀高枝,想得倒美,眼都瞎了还敢看不起我家柱子,我呸!看你女儿谁还敢娶?”

    大老远郁枝听见刁婆子刺耳的咒骂声,那句“瞎老太婆”入耳,她小脸煞白,忙不迭往家跑。

    “哎,姑娘!”

    老大夫背着药箱喊了声,没人应。

    “阿娘!”

    郁枝到了家门口看见阿娘跌在深坑,火气上来怒瞪刁婆子。

    刁婆子人如其名,被瞪得心虚,越心虚气焰窜得越高。

    “瞪什么瞪,瞪什么瞪?没人要的狐媚子!”

    郁枝气得眼眶发红,四周围着的人多,都在袖手旁观。

    “枝枝,枝枝……”

    郁母哀哼一声,钻心的疼袭来,疼得没力气和刁婆子对骂。

    再者真若打起嘴仗来,她也不是刁婆子的对手。

    母女俩势单力孤,还有人趁此机会调戏郁枝要她喊声“情哥哥”才肯帮忙把郁母从坑里拉上来。

    郁枝下唇快要咬出血,一声不吭寻了竹竿费力地想捞她阿娘。

    刁婆子在旁煽风点火,蛊惑巷子里的地痞去摸郁枝白嫩的脸蛋和笔直细长的腿。

    正热闹着,深坑里的郁母一声哭嚎,撕心裂肺不管不顾地骂了出来。

    平时脾气最好的瞎子陡然发了疯,众人再看下去也没了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