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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优雅俯身,去饮那沾了红尘美色的酒酿,郁枝扣着桌沿再也忍受不住哼出声。

    象牙床虽稳,四小姐却不爱这稳,她就喜欢吱呀吱呀的聒噪,如人心的躁动。

    漫长一夜,桌子响完门响,折损细腰。

    郁枝梦里都在哭哭啼啼,天明,魏平奚跪坐身侧捏着帕子为她擦拭眼角泪渍:“还哭呢?本小姐疼你还是错了?”

    为人妾者,本分也。

    换了旁人说不得还得感恩戴德谢四小姐赏,郁枝心里门清,可她就是腰酸腿疼。

    昨夜那阵仗,她都怀疑声音飘出房门飘出院门,飘进阿娘耳朵里去了!

    溃不成音,绯红的眼尾再次淌出泪来。

    顷刻间四小姐又废了一条帕子。

    魏平奚失笑,搂着她腰和她耳鬓厮磨:“哪来的这么多水?哭不够吗?”

    她一语双关实乃禽兽,郁枝哪能听不明白?

    眼皮轻阖那双朦胧泪眼再次掉下泪来,她哑着嗓子:“你怎么总欺负我?”

    “这话说得有趣。我不欺负你欺负谁?”魏平奚随意取了小衣为她换上:“你看咱俩,倒是你成主子了?还不知足?胳膊,抬起来。”

    郁枝试了试,哽咽:“酸,抬不起来。”

    “我都不酸,你酸得哪门子劲儿?矫情,给我抬起来!”

    她说翻脸就翻脸,裤子还没穿呢就开始不认人,郁枝咬死她的心都有了,终归胆子小,人怯,没咬魏平奚反而咬着自己下唇努力抬起酸痛的胳膊。

    她这胳膊昨夜拄完桌子又扶门,吃了不少劲。

    “没出息,这才哪到哪。”

    魏平奚委实看不过眼,自言自语:“您别动了,本小姐今儿伺候您。”

    她一句一个“您”,郁枝一咬牙,忍着疼胳膊噌得抬起来。

    挺不服气的。

    “能耐。”魏平奚亲她耳尖,亲她发酸的手臂:“这么能耐,晚上咱们继续?”

    郁枝一下成了霜打的茄子,失魂落魄:“你弄死我,给哪再去找像我一样的人?”

    “天大地大,难道就你一个女人?”

    “天大地大,可不就一个我?”

    魏四小姐喜欢听这话,登时眉开眼笑:“不错!就一个你,得省着用。”

    “……”

    郁枝没她厚脸皮,埋在她颈窝怯怯地哭:“没脸见阿娘了……”

    大清早,魏平奚被她笑得肩膀直颤。

    当女儿的担心无颜面见阿娘,为人娘亲的不小心搅扰小辈们亲昵,脸皮也是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