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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薄烟嗔看她:“你好好说话。”

    容姐姐愈发不正经了。

    什么叫做“咱们女儿?”

    她捏着帕子拭泪:“以前在流水巷的时候,前来求娶枝枝的人众多,上至三四十岁的官老爷,下至有功名的书生、有身家的财主,哪个不想讨了我这女儿去?”

    听闻她谈起往事,季容神色收敛,一脸认真。

    “但那些人看中的无一不是枝枝的色,娶回家也不过是为了亵.玩,待她绝无真心。

    “我那会眼睛没好,是不折不扣的瞎子,功成名就的官老爷、前途锦绣的书生、身家富贵的土财主,谁愿娶媳妇还附带管瞎眼的丈母娘?”

    家贫,落魄,眼瞅着郁枝年纪渐大过了二十,来登门求娶的人少了大半。

    柳薄烟曾经最痛心的便是拖累了女儿的婚事,竟不想她们母女的福分全赶在了后头,走的是苦尽甘来的路。

    正妻。

    公主妃。

    以后出门也是被人敬着的主儿。

    女儿高嫁,嫁得钟意之人,柳薄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她在这感怀曾经,季容听得心尖起了酸涩,伸手搂她入怀:“都过去了。”

    “是啊,都过去了。”

    ……

    “妻妻対拜——”

    公主府,君臣齐聚一堂,见证新人喜结良缘。

    长阳公主弯下腰,明眼人都看得出她此刻的激动欢喜,坐在上位的季萦暗笑女儿没出息,抬眸瞧见皇后姣好的侧脸,心下一动。

    朕当年迎娶阿袖时……好像也不怎么有出息?

    容色俊俏的帝王收了那份取笑,目光温暖。

    郁枝腰身微折,心潮澎湃。

    “礼成,送入洞房——”

    季平奚欢欢喜喜牵着新娘子的手迈入阿娘精心为她们布置好的喜房。

    郁枝腿都是软的。

    只因殿下时不时用指尖轻挠她的掌心,呼吸都怪撩人。

    好在有红盖头做遮掩没教她这副羞态映于人前,为她保留了三分颜面。

    季平奚搀扶她往床榻坐下。

    床是精致的象牙床,是她有生之年见过的最大,艳红色罗帐高卷,床四角按立柱,床面和左右后面的栏杆雕刻栩栩如生的凤凰、孔雀,用料不俗,看起来就结实。

    郁枝坐在那听她嘴里嘀咕着小话,竖着耳朵再去听,好巧听见那句“也不知经不经用”,当即耳朵红得要冒烟,心里既甜蜜又羞怯。

    皇家特制的婚床,这人还想折腾坏么?

    长阳公主装作不在意地往床柱上一拍,用了半成内力,象牙床纹丝不动。

    不错。